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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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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亭伸手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却未入口，而是将醇香的酒全部倾洒在土地之中，微微抬眼看向陈广陵远去的方向，借花献佛，算是与覃州正式的告别。

“世子。”阿渡不知何时从远处来到楚兰亭身后，手中牵着马，轻声催促着，楚兰亭在别院可以躲过搜查的人，但回凉州的行迹极有可能被有心人发现，如果上报给朝廷，便再也逃不掉了，因此他们只能争分夺秒，在被察觉之前，走的越远越好。

楚兰亭侧过头，看了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心中估计了一下天亮的时间，对于逃亡之人来说，日间行路多少有些不安全，因此楚兰亭在心里有其他的打算，站起身拢了拢，心中有数的跟阿渡解释道，“我们得避开白天行路，这样好躲开盘查的士兵，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们先去不归崖停留一日，晚间启程。”

阿渡同楚兰亭想到一处去了，却不知不归崖是什么地方，本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委屈一下，但世子心中有计谋了，正好免去世子同他一起在山野里凑合，随着楚兰亭一起翻身上马，怀着心事问道，“世子，不归崖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非去不可？”

楚兰亭从大氅中伸出手来握住马缰，轻轻的抚了抚马的鬃毛，转过头看了看阿渡，眼底带着些眷恋的情愫，开口跟阿渡说，“西南王府现在腹背受敌，我们赤手空拳回凉州，终归是不妥，我们要去的地方，可以让我们拥有一整支的军队，是救命的军队。”

“驾！”

说罢，便御马向前，阿渡虽然不知道世子如何找到一支军队，但也随后跟上。

而在覃州，陆慕青扮作侍从的样子，驾着马车从城门口接到了刚从别院回来的季临川，沿着官道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清晨，官道上除了往来的运货的马车，几乎没有来往的百姓，陆慕青看着前方，用余光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小声谨慎的问马车里面的人，“将军是昨夜传来的飞信究竟是何意？”

季临川手肘撑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手中拿着撰写好的奏折把玩，“字面上的意思，告发西南王世子行踪。”

“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陆慕青不知道季临川心中所想，明明把人藏得好好的，如今却要亲自揭露楚兰亭的踪迹，这究竟是保护他，还是将人往死路上推？

季临川将奏折翻开，一字一字的看着上面的字迹，重新确认一遍内容没有问题，才缓缓开口，“我不揭发，自然有人揭发，你以为楚兰亭现在很安全吗？这本奏折呈上去，一是可以告诉楚皇我和西南王府没有关系，二是争取到追捕楚兰亭的任务。”季临川缓了片刻，继续说，“好再送他一程。”

陆慕青不自觉的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半晌才回话，“我陪你去。”

季临川在陆慕青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带着几分笑意，“正是此意。”

陆慕青无奈的笑了笑，朝天空翻了个白眼，笑骂道，“老狐狸。”

空气中那一点眷恋，在覃州的街道上随风飘远。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掌印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楚皇靠坐在龙椅上，偶尔咳嗽两声，却掩盖不住多年身居上位者的带给人的压迫气势，垂着眼皮审视着下面排排站的官员将士。

季临川站在原位没有动，他不急于禀奏，只是用余光瞄着丞相的一举一动，耳边听着几位文臣絮絮叨叨的说着京郊的天气及农耕情况。

“禀圣上，今年的气温回暖较往年慢上许多，覃州周边的百顷良田仍被积雪覆盖，清明之前恐怕不能进行农耕。”覃州通事官颤颤巍巍的从行列中走出来。

楚皇皱着眉听完，覃州的气候变化，在京城感受的一清二楚，可这些个文官却当作大事一般在朝上禀报，让楚皇很是烦闷，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答道，“朕已知晓，时常关注农耕，勿要让百姓错过时节。”

“臣有本奏，乾州去年大旱，蝗灾泛滥，以至于今年的麦种并不充裕，乾州太守送信来，想要从覃州调转些麦种，不知圣上何意？”户部尚书负责调运管辖各地的粮草情况，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大多是旱灾涝灾，以至于楚皇紧闭着眼睛，不想听他说话。

“从覃州调转麦种？路途遥远，费时费力，不若从较近的地方周转。”楚皇用食指敲着瓷杯，开口说道。

户部尚书确实也想过从邻县调转，但事实上这行不通，只得再继续禀报，“邻县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天气的影响，乾州是粮食大省，凑不够麦种，才会向覃州出言相求啊。”

听到此话，覃州通事官站了出来，“杨尚书这就不对了，覃州去年的收成您也清楚，也支撑不起乾州的麦种需求，而且覃州也是要农耕的，下官认为有些不妥。”

“够了！朝堂上是你们辩论的地方吗？”楚皇将瓷杯嘭的一声放在龙案上，制止了二人的话语，无来由的心中烦躁的很，“推三阻四，无非几粒种子，一点小事都要来叨饶朕！上朝堂上吵吵嚷嚷，几个州还凑不出来足够的麦种了！难道要朕一颗一颗的数给你们吗！杨爱卿全权负责此事，其他大臣务必配合调度，还有什么一吻，协商过后再来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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