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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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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窗户普遍要比覃州小上一些，为的就是冬暖夏凉，可这间屋子的窗子，只有正常的四分之一，隔绝了大半的光线，不仅阴冷的厉害，更是昏暗了很多，楚兰亭眯着眼，待略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才缓步继续向前走。

“西南王世子？”远处的高台上，飘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遮拦的不屑。

楚兰亭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雕着狼的檀木椅子上，倚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青年，未束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衬得常年不着阳光的面庞更加的苍白，与楚兰亭想象中的苏离很是不一样。

“是，有一桩生意想要同大当家谈一谈。”楚兰亭也不将自己当作外人，寻了靠近高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离眯了眯眼，似是对楚兰亭产生了几分兴趣，“让我猜一猜，世子是想从圈马寨买粮草吧。”

楚兰亭适当的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大当家的果真神机妙算。”

“蛮夷如今发了疯似的攻打凉州，在整个西惠都算不得秘密了，去岁西南大旱，哪个州的日子都不好过，凉州到处借粮，可每一个州又能力伸出援手，否则，世子也不会屈尊降贵的来圈马寨走这一遭。”苏离不吃楚兰亭的吹捧，不留情面的将凉州的困境戳穿了来。

楚兰亭却毫不生气，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圈马寨的粮仓，如果苏离的嘲讽可以换来凉州将士的口粮，他不介意苏离说的再过分一些。

可还没等楚兰亭开口，苏离向后依靠在椅子上，轻叹一口气继续说，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不可一世，更像是诉苦，“可世子是不是忘记了，圈马寨也位于西南，去岁也因旱灾损失了大半，世子也是知道的，圈马寨早就不做劫道的生意了，如今寨子里的余粮还不足以养活寨中的人，又哪来的余粮来接济凉州呢？凉州也算是西惠的一大封地，为西惠守了多年的边疆，不若世子向覃州讨要些救济粮？”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向凉州伸出援手，顺便将覃州骂了进去。

可圈马寨真的就没有余粮了吗？当然不是，圈马寨的农耕要比寻常的有些许不同，建了多个存水的洞穴，涝灾时用于存水，旱灾时用于救济，足以让圈马寨在灾年也可以有数倍的余粮，而苏离拒绝的原因，无非是楚兰亭是朝廷的人。

“覃州是什么样的，大当家的心里有数，覃州削藩的兵马即将立于凉州城外，怎可能再向凉州发放救济粮，怕是恨不得落井下石吧。”楚兰亭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揶揄的说。

“哦？”苏离微微坐直身子，似是对这个话题很是感兴趣。

如果要说服苏离，就要和朝廷撇清关系，尤其是覃州，楚兰亭适当的露出几丝厌烦的情绪，“楚皇年迈，疑心甚重，凉州如今是他的心腹大患，楚皇一早就动了灭凉州的心思，只不过苦于没有理由发兵，而我作为质子，私自逃离覃州，并存了谋害楚皇的心思，楚皇自然借坡下驴一举削了凉州的藩，忠君爱国，”楚兰亭轻笑一声，“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凉州绝不会侍奉于这样一个庸君。”

苏离眯了眯眼睛，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所以，世子有什么打算呢？”

楚兰亭抬头，望向苏离的方向，好看的异色招子似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泛着光，薄唇轻启，吐出一个不大，却足以让苏离听得清的字，“反。”

苏离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反？小世子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覃州不给凉州活路，凉州自然要自谋生路，除了反，大当家的还能给指出哪一条明路？”楚兰亭微仰着头，反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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