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他的心上人自始至终唯有长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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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的心上人自始至终唯有长姐

我真的是要被气死:“你快点开门放我出去。”

扈娘的声音响起:“太子妃,你跟殿下把经文抄完,奴婢自会打开房门。”

我可怜兮兮地扒着房门:“扈娘,抄经文和开门不冲突啊,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不要把我跟他关在一起啊。”

苏弈也梗长脖子叫道:“我也不想跟她关在一处。”

扈娘道:“太子妃和殿下是夫妻,就该多试着相处,奴婢们暂且退下,不打扰殿下和太子妃了。”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快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无论我再如何拍门,半分回应也无。

书房的两扇窗户是由内朝外开的,插销上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勉强打开一道小缝。

我颓丧地坐回到桌前,看到苏弈已经拿出那小盒膏药推到我眼前。

是个红棕色的小圆瓶,盖子尚未拧开便能闻着股幽香。

苏弈已然在宽衣解带。

一袭月白色绣竹纹外衫同灰青色里衣褪到腰腹,露出他精壮挺拔的后背,我一愣,立时调了个方向尖着嗓子叫道:“你脱衣服干嘛!”

苏弈奇道:“不脱怎么上药,傻的。”

“你……”我出生将门,打小是在男儿堆里长大的,婶婶们个顶个的亦是性情豪放,我自认并不是个扭捏的人,可独独与苏弈成亲的这一年多以来,对着他……我会变得好奇怪。

我想一定跟小时候不小心撞见了师父沐浴,过后他给我那顿爆栗落下的心理阴影有关。

嗯,一定是的!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嘛,我能走路时便时常跟父亲到练武场和营地,没少见那些兵士赤身光膀的,一个个不是黑不溜秋的,就是粗壮得毫无美感。

男子的身体哪有女子婀娜多姿曲线玲珑那般好看,真是想不通如师父那瘦骨嶙峋的,一马平川的,风一吹就能倒的要那般紧张做什么。

我这边正兀自出神,听得窗外响起扈娘的轻声细语:“太子妃和殿下是夫妻,看一眼也没什么。”

窗户只敞开了条缝,露出扈娘跟沾了甜蜜似的笑眼。

敢情他们都没走啊,逗我们玩呢。

我往窗户那头跑去,扈娘毫不留情地关紧了窗扇。

我现在不止舌头痛,头也好痛啊。

苏弈唤我:“过来。”我不动,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倒是不着急去看望母后,这会儿还真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

我只能忍气吞声地过去。

苏弈身上的肤色比脸上稍白些,不过也正因为白,几处大大小小的伤疤异常显眼,瞧着似乎都是些刀伤剑伤。

我所知道的苏弈,一直受林贵妃的羽翼庇护,理应生活得极好,我无法想象他这些伤是何时何地何人如何造成的,他流血时有没有害怕,受伤时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放声大哭。

指尖即将碰触到那处伤疤时,我生生停住了,五指凝在掌心拢成了拳,轻放回身侧。

我复杂地望向苏弈的后脑勺,在这一瞬间从心底深处涌出了种古怪的情绪,搅得我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得紧。

苏弈回过头:“愣着干嘛?”

我胡乱地应了声,注意力放回到他背部中央那块手掌大小的淤青。右手使不上劲道,我用左手蘸了块珍珠大小的膏药,按照师父从前教授的手法先沿边缘一圈圈打散,再逐渐缩小到中心点,第二遍再由中心往四周打散,顺时逆时各两遍。

按理说我的手法得师父亲传,苏弈应该一声哼唧都不带有的,可他总是时不时喊痛,我不禁怀疑自己医术退步了,手上力道更加仔细了些。

窗边传来德兴的低叹:“殿下今日真是娇气得很,昨日也没见他这般嚷嚷的,传出去可丢死个人了,东宫太子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

苏弈身体出现了一瞬的僵硬,随即扭头往窗那边横了一眼,大脾气道:“就你长嘴了是吧。”

窗外重新恢复寂静。

擦完后得等膏药吸收晾干,我跪坐在苏弈身后用手帕拭了手:“你若困了先去休息,余下的我来抄写。”

苏弈轻嗤:“父皇真是没人性,摆明了不让人睡觉。”

我往他后脑勺上一拍:“能不能闭上你这张臭嘴。”这话大不敬,传到皇上耳中还能有好?

明明比我大个三岁,脑子怎么还不抵我灵光的。

苏弈捂着头恼怒地回头瞪我,二话不说钳住我左右两只手将我压到了软垫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打男子的头,有没有点记性了?”

与他正面相对的一刻,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以为他后背那些刀疤便是全部。

可是他胸前亦布满斑驳交错的伤痕,其中由右肩斜切到左腰处一道六七寸长的刀疤尤为触目惊心,对方下手之狠,几乎是要将他生劈成两半。

我强忍下惊惧,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敢抬眸去寻他的眼睛:“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然而我的嗓音还是不受控地有些发紧,带了颤意。

只盼望苏弈没听出来才好,否则又该嘲笑我的。

他垂眸瞧了眼,松手,起身背对着我快速拢上衣服,系好腰带,面色变得淡薄冷凝,声线薄凉:“与你无关。”

他周围似砌起了坚固围墙,浑身透着一干人等不容靠近的冷漠,仿佛方才同我嬉笑打闹的是另一个人。

我不喜欢这样,讨厌他情绪时高时低,高兴了给我丢个笑脸,不高兴了冷脸相对,我是一个人,又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我走到他面前,仰头对上他眼中的寒意,鬼使神差道:“是不是姐姐问你,你便会说了?”

苏弈皱眉,眼底冰凉一片,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也许吧,但她不会如你这般刨根究底,叫人生厌。”

他眸中不加掩饰的厌恶令我顿住了。

是啊,长姐是朵解语花,善解人意,体贴人心,不会像我这般莽撞粗鲁,刨根问底。

他若不愿说,长姐一定不会再问。

可我不是裴似锦,我是裴珞珞。

是我逾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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