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42章 美人计兴许有点用
这个时间他不应该是在京兆府的吗?我拍拍衣裙站起,苏弈颀长身影立在长廊尽头的光影交接处,一身云纹玄衣,腰间扎条兽面螭纹玉带钩衣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他脸色不大好,眉骨染了冷峻寒冽的气息,墨色的眸底是深如极致的幽暗。我太熟悉他这种表情了,风雨欲来——找茬儿的前兆。
他不舍得对长姐发火,那遭殃的就只能是我。
长姐望向他,浅笑宴宴,清雅的面容上显露出明显的欢快:“来了?”
苏弈对着长姐点头时眉眼松弛,视线一过渡到我这儿就跟我欠了他几百万雪花纹银,眉目间蒙上一层阴霾,声音低沉带着怒气:“你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可似锦还得修养,谁准许你三天两头跑流光殿来打搅她的?”
母子俩气人,一个霸占姑母,一个霸占姐姐,她们明明是我的亲人,到头来我成了被驱逐的那一个。
长姐勾了勾我的手指:“别起冲突,我好好跟他说说。”
随意的一句话,我听着心口却有些发闷,我点点头,不拿正眼瞧苏弈,带上银杏绕过他就走,可我知道他那刀子般眼神正斜睨着我呢,跟谁怕他似的,我是卖长姐面子。
走到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我举起拳头对着他背手的背影做了记打人的动作。
长姐笑出声,苏弈阴恻恻地回过头,我拉着银杏一顿跑,跑到拐弯看不见他的地方才放慢速度。
银杏拍着胸口:“方才太子爷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抚:“不怕不怕,狗咬完人前后都会露出这副表情。”
银杏:“……”
快到小厨房门口时,我好似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我再竖起耳朵听,声音又没有了。
“太子妃,怎么了。”
我踮起脚尖前后四周看了看:“银杏,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银杏学着我的样子前后左右看:“奴婢什么也没听见呀。”
“哦,可能听错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好耳熟,让我想到了京兆府那只可怜的骨头,我不止一次在苏弈面前说过要把骨头给我带回来,他每次都可敷衍了,我怀疑骨头是不是都被他们炖火锅吃掉了,我冲银杏摆摆手,“走吧。”
我大步往前迈去,看到芋果端了茶水从小厨房出来,我错开了点距离先她一步经过小厨房,可她脚底下大约是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子往侧前方一倾,那从壶嘴里冒着热气的茶水竟迎面朝我面颊泼来,我推着银杏往边上去了点,到底躲闪不及,小半壶茶水喂给了我身上这身纱白色银纹绣百蝶襦裙,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忍不住皱眉低哼了一声。
绘有彩蝶恋花的霁蓝色釉金美人壶应声碎裂,新泡的莲心尖茶洒落一地。
芋果惶恐地跪了下去:“太子妃恕罪,奴婢没看到您过来。”
苏弈素爱饮茶,这定是芋果为他准备的。要是看到这一幕指不定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我,在听到长廊那头有脚步声传来时,我抓了芋果手臂起来,然后揽上银杏的腰,飞快问道:“银杏,你怕高吗?”
银杏尚在懵登,我忍痛脚尖一点,在她的尖叫声中带她飞了出去。
长街上有拿着长枪的禁军在巡逻,为了避免他们误伤,我在半空朝他们打招呼:“是我啊,别紧张。”
禁军停下脚步仰望上空,举着手里的长枪面面相觑。
银杏一下来就抱着清华殿大门口的石榴树吐上了。
我暂且顾不上她,唤了两名宫婢进到寝殿,从关门到脱下外衫襦裙再趴到床上一气呵成:“看看我后背,有没有起水泡?”
宫婢凑近一看:“哎呀太子妃,好大一片红,是烫伤了吗?”
另一名宫婢取了铜镜过来,我扭头去看,左肩下方到肩胛骨的位置出现了与周围白皙不同的红印子,我缓缓转动了下,痛感像刀割般蔓延,我扯了薄衾盖到腰间,咬牙道:你们去给我搞点冰块来。”
冰袋敷上,痛感减低。
我跟个乌龟似的趴在枕头上,脸朝哪边放都不舒服,也有点呼吸不上来,都是苏弈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赶我,我哪里会这么倒霉的。越想越生气,我抓起苏奕的枕头丢到了地上,对两名宫婢道:“不许捡起来,来回踩着过去。”
宫婢低垂着眉眼,不敢言语。
银杏吐完收拾完污秽进来接替了俩人的活,她取下我挂在耳垂上的翡翠耳坠,摘下固定发髻间的珠钗花钿,将长发捋顺铺陈在玉枕上,指腹轻柔来回按压着头皮:“太子妃,您先眯会儿?”
我确实是有些困了,昨夜没怎么合眼。
银杏上下前后来回按摩,动作极为轻缓,一寸一寸,从头皮揉搓到肩颈,再慢慢返回,我在她轻柔的按压下闭眼,眉头渐渐舒展,慢慢睡了过去。
似梦非梦间,我似乎听到开门声,脚步声,叹息声,有一双微凉的手在触摸我的后背,我想醒来,但是睁不开眼,浑身用不上劲,眼皮沉沉的,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潜意识里我并不排斥那只手的主人,便任由着去了。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睡觉的后果就是,醒来后脖颈痛得转不过脑袋了,我嘶了声,手掌抚上脖颈儿慢慢摁着,后背没什么灼烧感了,垂放在外的手臂挥动了下,打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我以为银杏坐在床边睡着了,叫了她的名字:“把冰袋拿掉吧,帮我涂点药膏,梳妆台盒子里红色那瓶。”
银杏没说话,撤下了肩胛处的冰块,我听到她起身时衣裙摩擦声,过了会儿,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沾着药膏的微凉指腹不轻不重地均匀涂抹在伤处,压下原本微微的灼热感,有种毛孔舒张的舒泰感,我舒爽地喟叹了一声,背上的动作却停下了。
“别停啊,继续。”我左手仍在不停地摁着脖颈,带着几分郁闷道,“被烫伤一下应该不会留疤吧,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个。可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身上光洁溜溜的对不对,不过留疤了也不怕,我不是做了药膏嘛。”
银杏没搭腔,她怎么话这么少的。
我哼哧了声:“都是苏弈那个乌龟王八蛋,要不是他我能这么惨吗。”背上的手再次停住,我啧了声,“你别停啊,我知道你又想帮他说话了对不对,你跟扈娘我都搞不懂是哪一伙的,总是帮他说好话,要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知不知道,每天要跟着我骂他三百遍,幸福生活才能跟随你们一辈子。我跟你讲,我跟他绝对八字犯冲,钦天监的人肯定在上头动手脚了!”
“我们八字很合。”
耳畔骤然响起一道清凉的嗓音直击天灵盖,震的我心肝脾肺肾稀碎,我的脖子瞬间不疼了,我一骨碌跳进墙角,拉过薄衾挡着仅穿一件肚兜的上半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的苏弈悚然而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