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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以前真的很喜欢你吗

我拾掇些了干草铺在平坦点的地上，让苏奕倚靠着石壁坐下，另找了干柴与甘草堆在一起，生火取暖。

好在我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小时候上山练功时，恩师与师父睡过了头，下山时我们走岔了路，被困在了一个山沟沟里，恩师当时教授了我钻木取火的方法。

篝火簇簇燃烧，火焰逐旺，幽暗清冷的山洞内多了一丝温暖，明明才过了中秋，山里头竟这般冷了，我在火堆前不停搓手，时不时向双手哈口热气，等到暖和些，才去到苏奕身前，将手上的热量通过手掌渡给他。

在火光的映照下，苏奕本就苍白的脸色仍如死灰般可怕。他额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墨发一缕缕贴服在面颊，那双往日深邃莫测的眼睛变得有几许涣散，嘴唇没有血色，呼吸清浅，他浮起虚弱的微笑：“我的珞珞……竟这般厉害啊。”

我揉搓着他的手心，抬眸看向他，面上带了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会的事情可多了，这点只是小意思。”

他的脸上沾满泥泞，外衫亦被树枝勾破，身上又湿又脏，满是划伤的痕迹，还散发着丝丝的腥味，哪里能将他与玉质金相的太子联想在一处。

我用干净不了多少的袖子拭开他脸上的脏污，轻声道：“我现在要替你检查下身上，可是我没多少力气了，你能不能帮忙配合我？”

这一路上没停过，道不平整不好走，我要支撑着苏奕大半个重量，好几次脚底打滑差点没摔到沟里去。又岂止没力气啊，嗓子也开始干涩生疼，说话都费劲了。

苏奕将身子从石壁上挪开一点距离，我低头解开了他的腰带，褪下外衫里衣到腰间，使他袒露整个上半身。

我看到他胸前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其中有一道六七寸长的由右肩斜切到左腰处的旧刀疤尤为骇人，我微微恍惚，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又冒上来，刺激着我的脑门一阵阵发晕。

我强稳住心神，替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伤势。

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为了护着我他没少撞在石头上，没少叫树枝划伤，故而身上不止有不少淤青，还有各种斑驳伤口，尤以右肩的砍伤为重，方才摘的车前子我装了许多带过来，按照老样子给他敷上，再次撕了布条用以固定，再为他系好衣衫。外衫虽已破烂，但山间露重阴冷，聊胜于无。

做完这些后，我几乎虚脱，靠坐在闭目养神的苏奕身侧不停喘息。

但眼下还不是能休息的时候，与扶桑人那一仗，耗尽了我们的体力。

特别是苏奕，他失血过多，需得吃点东西否则容易晕厥，且也有助于他恢复内力。

一路过来时我在一处陡坡上看到有野生的板栗和野果，希望已经是熟果子了。

我添了点柴火，再度扯下一块布条把他的头发汇成一束扎紧，又为他拢紧些衣裳，低声与他交代：“苏奕，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他很缓地抬眸，与我目光相触，眼底闪过黯然的惆怅与软弱，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慢：“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若是四哥……”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总喜欢拿怀王来比。我们只是一对受圣旨捆绑的夫妻，他不管我足有脱身的机会，可他明知下边是悬崖，跳下会尸骨无存，仍选择随我而来，说出要与我同生共死的话，我很感动，奇怪的是这感动中似乎蕴着些叫我自己琢磨不透的酸楚疼痛。

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以最大的真诚望向他的眼睛：“你愿意舍身来救我，因我而伤，我若反倒嫌你无用，那也太不配为人了。”

苏奕的睫毛轻轻颤抖，发白的嘴唇紧抿，刀削斧刻的面容隐去了锐利覆上了一层温柔与忧愁：“小心些，别走远了，我现在……护不了你。”

“放心，你留存点力气，别说话了。”

我找了些石块和枯枝堵住洞口，确认从外面瞧不出异常后，沿着来时路折回。

山里很寂静，初始能听着的虫鸣蛙叫如今一声都没了。

我寻了个能遮挡的草丛简单处理了身上的刀伤，看着身上褴褛不堪，已被撕到已及腿间的外衫，长叹一口气，拄着根木棍咬牙继续前行。

一般来说，板栗的生长花期在四月到六月份，成熟期在八月到十月份，不知是否山里的气候对其产生了影响，已有很多开口的果实脱落。

我拿了石块将它的锐刺砸开，右手使不上力道，我只好用带伤的左手，撕扯伤口的疼痛叫我直冒冷汗。

饶是非常小心，手上还是扎了不少栗苞上的毛刺。因不放心苏奕，没敢逗留太久，匆匆处理了下拣了足够两人食用的便走。

生板栗的表皮硬韧，徒手不容易剥，用石块砸因它滑又几次滚的到处都是，稍不留神还有可能砸伤自己的手，加之我自己身上也有伤，一时被这些小东西弄的有些焦头烂额，只能病急乱投医地将它们丢在了火堆边上，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噼里啪啦像是燃放爆竹的炸裂声，有几颗崩到了正盘腿打坐的苏奕身上，恰好掉在了他两腿中央。

苏奕调息后睁眼，苍白的面容起了点血色，望向我的眸光又无奈又好笑。

他拾起果子，眉梢微抬：“板栗？”

“对啊，你这个皇室子弟肯定不知道板栗是顶顶扛饿的食物了。”我想起师父说的在他老家有一个玩意儿叫微波炉，有一回他把板栗放到里头加热，差点没把厨房给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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