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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扶桑人的阴谋
狼群吓的四散逃走。
后来收留我们一家的村长说他们这座山里野狼和野猪奇多。所以每个村民脖子上都会挂着一个自制的竹哨。
一旦发现野狼野猪出没、靠近村庄,需要前来驱赶增援,便会吹响竹哨以提醒,它们耳朵灵,一旦听到人声,便会迅速逃离。
村长说他们这村子是悬崖村,自祖辈隐居此处起已有百余年头,外头的人轻易进不来,里头的人也轻易出不去。
村长说起这话来表情极为自得,但是没过两日看到我与师父从一处窑洞里满身泥泞爬出来时嘴角都快抽疯了。
师父死乞白赖地摁着人家的头结拜,其实我看穿了他无非是图他们这里现成的野味多,他可是最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山鸡、山兔什么的倒也罢了,那蛇啊鼠啊旱獭的他是怎么能吃的那么美味的!
自家人莫名其妙少了一个换谁都得急不是,当天晚上那公蛇母蛇就来寻亲来了。
村长的媳妇儿那会儿肚子里怀有三宝,小的那个男孩瞧见有外人来总是怯生生地躲在他娘亲身后不敢出来,只偶尔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好奇打量。
偏偏是这个看着胆小的孩子听到尖叫声第一个跑了进来。他吹响脖子上的那枚小竹哨,哨声时急时缓,时轻时重,时松时紧,那对蛇夫妻跟听得懂指挥般慢悠悠地爬行出去了,地上留下蜿蜿蜒蜒的一道痕迹。
我叫那小竹哨吸引,忘了害怕和哭,一路缠着他回房央他把哨子给我研究研究,最后拆了头上梅花珠钗一颗白珠来与他交换。
那只珠钗可是我五岁生辰时姑母命宫中巧匠给我打的,梅花枝叶上衔的三颗白玉珠莹润生辉,一颗价值百两,扶桑三年仅进贡十余颗。
小孩却不稀罕,只问我讨要了一颗糖果,那颗珠子最后落到了他姐姐手里。
怕姑母心疼,我再没戴过那支梅花钗。
次日同师父返程时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我一口蛇肉没吃,怎么寻亲能寻到我这儿来,为了学会吹哨还搭上了一颗上等珍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对着师父的脑袋就是一顿捶。
这小老头记仇的很,再没带我去钻下水道,偶然与周武他们提及此事,他们非说我扯谎,我不服输的性子一上来带他们沿着师父带我走过的路去钻,却发现根本是条死路,没有师父我根本找不着那个村子……
我想了好久,觉得师父是现刨土的可能性大一些。再者小孩子嘛好奇心很容易叫另外的事情吸引,我渐渐便淡忘了……
世间万物都是从一个圆开始的,谁能想到,多年之后,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我看着竹哨上刻着的小字指尖不停颤抖,怎么也没办法把面前半人半妖的小孩儿和当初那个冲进我房间赶蛇的小小少年联系在一起,泪水肆无忌惮地纵横:“小俊,你是小俊对吗?”
小孩儿猛然一震,而后直愣愣地望着我。
那年来王花山时我刚满七岁,小俊不过五岁,他多半不记得我了。
从村子里有另外一条近路,只不到半柱香的脚程便能通往坟堆,沿途是废弃的铃铛和弓箭隐藏的石门只能在下来的那一头打开,想上去得绕昨天的远路,如此便形成一个闭环。
据传这是他们先祖设计的一道用于防范和抵御外敌的机关,村长与师父是拜把子的交情,没瞒着他这条近道,连带着我也知道了。
山风摇曳着荒草发出呜咽的哀鸣,那几十个牌位静静伫立。
一个整村的人啊,那年的烟火气说没就没了。
我对他们的印象浅淡的可怜,一定是因为师父的关系我才会突然悲天悯人起来。
我涩声道:“这里属于哪个县衙管辖,少了这么多村民,竟无人发现?”
苏弈回:“此地位于悬崖之下,与世隔绝,不止不在县衙户籍管辖之内,怕是连里正也无,具体的还得回去翻下乡村志才可知。”
“为什么会只留下小俊一个人,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有太多的疑问了,而且心底有一个不安的念头正扒拉着往外冒。
小俊记起什么似的,爆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眼泪狰狞地爬了满脸,他哭起来有些癫狂:“扶桑人……好多……扶桑人……”
我与苏弈皆是一震,面色剧变,我仰头望着小俊:“你再想想,还能记得起什么!”
小俊看看自己的手和脚,面上一派恐惧惊骇,断断续续地吐出字眼:“爹……娘……姐姐……扶桑人……试验……血……”
他面上又露出凶恶的表情,对着苏弈的目光满是仇视,他咬牙想扑上来,杀气腾腾:“扶桑人……试验……他……扶桑人……”
苏弈是根正苗红的太子,外祖父是一人之下的林相,母妃是炙手可热的贵妃。
除非他自己作死要走灭国新立的路线,否则断不可能与扶桑扯上关系。
我紧紧抱住小俊发颤的身子:“好了,没事了,没有扶桑人。”
结伴回去的路上默默无语,苏弈很识趣地走在最后头。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扶桑人悄无声息地屠戮了大玥一座村子。如若不是我与苏弈意外来到这儿,这个秘密将会随着小俊的死去而掩埋。
小俊发泄了一通,身体消耗过大,挨着床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苏弈负手立于桌旁,脸色冷肃,那双眼睛平静的像一面湖。而我却感觉湖里潜藏着汹涌的暗礁,在触及到我的眼神时,他面上又恢复到了温柔的神态:“睡了?”
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到外面。
今日天色不好,早晨出了点太阳花儿后就阴沉沉的,师父总说大千世界,滚滚红尘,万千角落,这世间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有人遭受着痛苦。
我们如今身处之地便是师父口中所说阳光不能企及之地。
我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心头有种无力感,顺带问了句废话:“若证明此事真与扶桑有关,大玥也不会为了区区几十条人命出兵对不对?”
仁和十年后,大玥虽具一统六合的实力,但一直秉持和平交往的原则,从来都不会恃强凌弱。
纵观大玥历史上的对外战争,每一场都是以保卫国家而开始。大玥与诸国邦交甚好,相互之间并无吞并的野心,先帝甚为看重君子的仁义之道和大国风范,认为不可以失大义于天下,对周边小国只求服从,不求占领。
那一仗后,扶桑新君主学了郑襄公肉袒牵羊来请罪,先帝动了恻隐之心,加之孙子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顾半数大臣反对,从上到下下了死令,对扶桑留在大玥的老弱妇孺不许伤害或侮辱,其所携物品,除军用器械,一律不得没收或毁坏,对于负伤或患病的扶桑人予以治疗,要将他们当做大玥的子民来看待,凡有违此令者,必然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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