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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他哼笑一声,黑色缎制薄底靴踩过破碎的耳坠,举步生风,也离开了这地。
……
连着几日宋清玹都没再出门,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暗自神伤,索性沈韫早就打过招呼,他忙于公务最近不会过来,她便也不用面对他。
在没有整理好情绪之前,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去相见。
“七枝,进来。”
听见姑娘唤,本担忧得守在门口的七枝立马提起精神,姑娘终于说话了。随着“吱呀”一声响,她急匆匆进屋候命,生怕耽搁出事。
屋里熏了檀香,因着好一阵房门未开,气味散不出去,浓郁成结,甫一进去,差点熏个仰倒,原本高雅清甜的味道也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听见响动,伏趴在金丝楠木案几上的小姑娘慢吞吞抬起头来,禁闭几日,人变得迟钝呆愣,一双似小狐狸般的剪水双瞳,又红又肿,失去神采。
七枝心里一紧,疼惜不已∶“姑娘,何苦折腾自己?就算您不心疼自个,老爷夫人心疼。”
她苦笑,细白小手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觉着陈御定是知道什么,我那般慌张,他好似也没多奇怪。况且,事情是否过于凑巧?往日他从不送我东西,就是那一日,就是那日!”
猛然直起身子,嗓音尖厉∶“他定是故意的!”
七枝呆愣住,唇微动却无声,想说点什么,又无话可说。
釉色陶瓷香炉精巧别致,上方浮起袅袅香雾,盘桓萦绕,炉壁山水景致若隐若现,好似镜花水月。
沈韫还只是丞相府公子时,他父亲去往安阳宦游,带回了一批香炉,这是其中最为鬼斧神工的一个,沈韫知道她喜好闻香熏香,特意挑出来差人送到宋府,她开心了好久。
他授业一向严苛,她每回必挨训,以往总是会有点小脾气,但那阵子就算被他轻斥,事后也不跟他闹,脸上都还是一副灿烂模样。
可惜宋府被抄家时,全部家当都没了,统统上交了国库,一样东西也不剩,能保住人已是万幸。
但到底是这香炉中意的紧,她心中十分惋惜,嘴上却也没提。她已经是天大的麻烦,不愿意再给沈韫哥哥生事。
沈韫仿佛知晓她心事般,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就托了人,快马加鞭前往安阳,打造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带回来。
他对她,何其用心,她房里每一处,如这金丝楠木的案几、小叶红檀美人榻,以及平日里的吃穿住行,无一不是沈韫费尽心思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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