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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此生不离

萧阳闭上了眼，畅想着易大律师带着金边眼睛的样子，坐在装修精简的办公室里，面前是一沓沓文案卷宗。

萧阳曾经因为易寒为了他学文惋惜过，现在却觉得，易寒这个决定很好。

易寒把萧阳这句话理解成为了调侃，“你不是觉得我话少，当律师不合适！”

萧阳举手摊牌，“天地良心，两年前我也许会这么想，现在你就是当外交部发言人，我也不会惊讶。”

他从后面搂着了易寒的腰，下巴靠上了他的肩膀，“你要是当上大律师，就养着我，我一天到晚给你做好吃的。”

“居家小媳妇儿？”易寒问，“或者，金屋藏娇？”

“哎，我这些年打工累了，现在就想找一个人傍着，过过不奋斗的日子。”

明明是扯淡，在努力这点上萧阳从来没放弃过，不仅如此，他还总能绝处逢生、逆风翻盘，即便被压在了谷底，依旧能够破云见日，迎面阳光。

岳楠抱着三瓶凉可乐过来，“虐狗呢？”

萧阳拧开可乐递给易寒，对岳楠说道，“和齐姐聊得不错，还有红酒，算是我欠你个人情，谢了啊。”

岳楠摆摆手，“别介，我不是还占了你的领带吗？”他喝了一口可乐，“憋久了，有个外人说说话、唠唠嗑，也不错。”

“你想去白银公司吗？”易寒问岳楠。

“念完大学再说吧！”岳楠说，“寒哥你有烟吗？给我一根。”

岳楠很少抽烟，对周遭的事物惯常轻描淡写，他轻吐了一口烟雾，“也许上了大学，时间比现在宽裕了，可能就得跟我爸妈谈生意。”

“挺有责任心啊！”萧阳说。

岳楠叹口气，“煤炭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这些年运输链条上查得严，步步设坎儿，生意不好做，早就已经过了找找人、疏通疏通关系就能搞定的年代。”

他停顿了一下，“我是家里独子，亲戚朋友都指望着我爸妈吃这口饭，也不能轻易放下。”

这话萧阳认同，家家都有难心的事儿，萧阳和易寒都能为自己活着，倒是岳楠，身上肩负着不小的责任。

看起来天真无邪，山花浪漫的小子，其实很多时候是压在心理不说。

萧阳把手搭在的岳楠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按。

岳楠转向易寒，“寒哥，你要是当了律师，能不能给我做法律顾问？”

易寒笑了，“八字还没一撇。”

“那有什么，你这么牛逼，想做什么一定能做成。”

萧阳叹口气，“哎，你这么喜欢你寒哥，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伤心。”

“当然是开心，不过阳哥，其实处久了我发现你这人也不讨厌，还挺遭人喜欢的。”

萧阳摆手，“你算了吧。现在喜欢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肝颤。”

岳楠伸出胳膊，一只手搂着易寒、一只手搂着萧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们这两个哥们我算是认定了。”

他把手从两个人的肩膀上拿下来，“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时间还早，看我们谁能最先冲到兀术阁。”

岳楠第一个跑了出去，萧阳拽起易寒的手也追了过去，三个人先是在盘山小路上狂奔，又登上了通向兀术阁的六百级台阶，耳边的清风呼呼吹过，还有林间绿叶沙沙作响。

他们奔着、跑着、追着、赶着，让所有的快意在这一刻释放，仿佛在和兵城最后的时光告别。

夕阳落山，在兵山最高峰上留下了一道残影，兀术阁就建在那里，琉璃瓦片上闪烁着耀眼的光，站在阁楼的最高层，可以俯视整个兵城。

城市渐渐通电，小区里燃起了炊火，远处的矸石山用灯线勾勒出闪光的边缘，人们夜以继日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单调而又饱满。

“再见啦——我要去高考了！”岳楠站在阁楼之上，拉着长音狂吼，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像是加了混响。

他抖了抖头发，“寒哥、阳哥，你们也喊喊，特解压。”

萧阳扭头问易寒，“易寒，你想说什么？”

易寒顿住，他没这么高声喊过，以前甚至说话都是战战兢兢，“你呢？”易寒问萧阳。

“我啊！”萧阳清了清嗓子，冲着山谷高呼，“我要和易寒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易寒笑了，他搂过了萧阳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表情极为正视地看着远方，“兵山为证，天地为盟，不管命运几何，我相伴萧阳，终身不弃，此生不离。”

都说文艺青年骚包，但从易寒的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多了另一种凝重的气质。

终身不弃，此生不离。

萧阳扬起了嘴角，却在此刻酸了鼻子。

咔嚓！岳楠按下了快门，镜头里面两张帅气而坚定的脸，映着天边的红霞，还有藏蓝夜幕上，隐约升起的新月……

美好的一刻，总要有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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