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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连去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怎么能说是那里的人呢?
我想,人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一个所谓的故乡呢?那么一个地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四海为家不好吗?那时候,我满脑子被各种叛逆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占据,觉得自己像鸟,高高在上,一心寻找天涯芳草,世间的儿女情长是我不屑的瘪谷。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觉得翅膀很沉,脚下开始生根。
我莫名地伤感,想到人果然是需要一个出处的,他需要一个传承的谱系,告诉别人他(她)的来历,解释自己何以成为这一个而不是别个。
这时,我读到了一个关于故乡的定义,它说:
如果这块土地下面没有埋葬过你的亲人,它就不能算做你的故乡。
这句话恰在我开始需要故乡的时候进入了我的视野。
它以它否定的句式精确地确定了故乡的坐标,令我感动不已深以为对。
我身下这块土地下面并没有埋葬我的亲人,它是一块空坟;但我却认了这里,认它为我的故乡。
我因为终于确认了故乡的所在,而默默哭了起来。
我哭了很久,最后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好久,我被一个不平的东西硌醒。
我伸手到草丛里挖掘,摸出一块硕大的洋姜。
洋姜呈人形,四肢的地方牵扯出一些藤葛,又连接着另一些洋姜。
据说,洋姜是一种特别的蔓生植物,它的一块根茎埋在土里,不久会生出许多根茎,像一个家族在土里潜行蔓延,能覆盖很大的地方。
走得最远的可能跟最初的一块相隔很远,但它们都丝丝缕缕地连缀着,总能找到脉络。
我用手刨开泥土,地里果然现出更多的洋姜。
我掰下一块放到嘴里,它有一种辛辣的清新,爽口而甘甜。
我想我就像这洋姜,是那最远最小的一块,我固然走得很远,但只要以手为犁剖开土地,终究有迹可循。
离开山顶菜园子时,我从地里挖起一块洋姜,把它揣在口袋里带下了山。
5、御风而飞的蚕
我缓缓扭动钥匙,房门应声而开。
我一抬头,父亲正端坐在客厅中间的桌子前。
我离家出走的这些天,父亲每晚都这样坐着。
父亲迎上来,说:“闹闹,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错身避开父亲,去厨房冰箱里取了一听可乐,回来在客厅沙发里坐下,问父亲:“爸,蚊子不吃人的时候吃什么?”
“什么?”父亲没听懂,愣愣地看着我。
在老家,夜晚家里人坐在大哥家场院里聊天。
大哥的大儿媳在旁边猪圈前烧起禾草驱赶蚊子,我忽然好奇:这么多的蚊子没有人咬的时候吃什么呢?大哥说它们吃露水,我笑说不可能,我说:“露水哪有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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