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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
他母亲爬过来,抱住孩子的腰,「陛下,孩子饿了,草民要带他回家了。」
说完紧张地扯着孩子往回走。
谁知沈席玉竟握着孩子的胳膊,失了神。
沈席玉凶名远扬,人尽皆知。
他母亲一时慌了,哭出声,「求您饶过我们吧!」
孩子感知到母亲的不安,也哭出声,喊着「爹……」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眼看他把人家吓着了,我轻轻搭在沈席玉的手上,「沈二,放开他吧。」
沈席玉身子一颤,猛得回神,无措地望着我。
那一刻,我看到的他眼底的痴望和痛苦。
我又重复了一句:「让他们走吧。」
沈席玉怔怔松手。
妇人抱着小孩匆匆逃离,只剩下我和跪在地上的沈席玉。
风无声拂过窄巷,天光正好,却照不进人心里。
良久,他捂住眼睛,叹了口气。
我红了眼眶,迟疑片刻,缓缓抱住沈席玉。
张开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进宫前,我曾与父亲促膝长谈。
他说沈席玉当年一出王都,就被燕月给盯上了。
他能捡回一条命,是燕月算计好的。
加之当年父亲的确说了狠话,断了沈席玉的念想,经燕月日复一日挑唆洗脑,沈席玉黑化地彻彻底底。
春日多雨,我亲眼看着沈席玉的旧伤发作起来,疼痛难忍。
燕月为了控制他,下了慢性毒药。
偶染风寒,便咳得直不起腰来。
若不是最后,沈席玉和我父亲一拍即合,彻底拔除燕月的势力,他恐怕命不久矣。
他吃了太多苦。
倘若人的一生,要陷在过往的痛苦的里,止步不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13
我住在勤政殿不远处的一处小殿里,没有名字,白日阳光正好,也很清净。
沈席玉下了朝,便与我龟缩在此,大门一关,倒像对寻常夫妻。
这日入夜后,我在殿里燃起了香烛。
沈席玉踏月而归,推开门,室内暗香浮动,暖帐飘扬。
我并膝坐在床上,披一件薄纱,略施脂粉,赤足细腰,无一掩藏。
我静等沈席玉穿过重重帷幔,站到我身前。
他步履很轻,在最后一层帷幔前,停住了。
「妧妧……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望着他的影子。
沈席玉的手伸过帷幔,半天,叹了口气,「妧妧,今夜……我歇在外头。」
说完转身朝外走。
「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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