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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嫁
皇上面色肃穆,让人褪下身上厚重的披风,在吩咐人摆膳之后方才道:“让她进来。”
小太监忙不迭的应了声“是”,退出门外。
嘉玥一身碧青色宫装,领口裹着白狐围领,盈盈上前,缓缓曲腿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上抬了抬手,饮了口茶问:“想通了?”
“皇阿玛的心意儿臣明白。”嘉玥垂眸道,姿态乖顺。
“明白便好,你身为公主,自小锦衣玉食,享受了公主的荣宠。如今为国家安稳而远嫁,是你的职责,你若安,则父母安,你若损,则父母家国损。”皇上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敲打一句。
嘉玥跪下道:“儿臣自当遵从皇阿玛之意,愿和亲科尔沁,眼下儿臣有三愿,还望皇阿玛成全。”说着,行了一跪拜大礼。
“你且说来听听。”皇上说着,端起了桌角处的茶杯,一股清香萦绕在鼻端。
嘉玥光洁的额头触在手背上,“一愿,皇阿玛与皇祖母身体康健,事事顺遂;二愿,皇阿玛准许儿臣以和硕公主之制出嫁;三愿,庄亲王夫妇可以带幼女南下,替皇阿玛去瞧瞧这大好河山。”
皇帝眯眼瞧着地上乖顺跪着的人,半晌后才起身,“准。”
十二月十二日,京城百姓拥挤在宫门外的长街上。
皇家祖制,礼仪繁琐,声势浩大。
嘉玥身着一身吉服,按照礼制在承乾殿向皇上皇后跪恩拜别。
“女子出嫁从夫,日后你便不再是端柔公主了,而是博尔济吉特王后,侍奉夫君之事公主还要多学。”皇后一身华服,语气轻柔,眼中有几分怜悯之意。
皇上捏着手里的珠串,“那日朕说的话,你要牢记,万事往长远些想,你的身后是父母,是家国,遇事要再三思考,切不可冲动。”
嘉玥低垂的眉眼间满是笑,眼前这人往日对她多疼宠,今日便有多无情。
他也是担心的吧?
担心她无能,做不好这满蒙联姻的工具。
嘉玥复行跪拜大礼,“多谢皇阿玛皇额娘指点,儿臣不孝,日后不能在皇阿玛与皇额娘跟前侍奉,万望皇阿玛与皇额娘保重身子,儿臣嘉玥辞别。”
从宫门至城门,各福晋与有夫人们马车排列整齐,待公主的花轿行至宫门时,众夫人下马车行礼。
十顶轿子不疾不徐的出了皇宫,绫罗绸缎,玉器珍玩、名家书画等物件整整装了数十辆马车,每辆车旁都有奴仆跟着。
其后,侍卫随行护其周全。
浩浩荡荡,当真是十里红妆。
出了京城,一路北上。
嘉玥坐在轿子里,内心却是逐渐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落子无悔。
出了京城,花轿换了马车。
越往北,天气越发冷,抬眼看去,那隐隐绰绰的远山上白茫茫的一片。
嘉玥的马车里点着小盆的碳火,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手里捂着汤婆子。
但是,随行的一众奴仆却是不好受,不过几日,受寒发热的人不在少数。
因着没有太医,只能使些民间的土方子,却是无甚用处。
到了蒙古边界,护送的侍卫要转程回京了。
“还麻烦将军把这些生了病的奴仆带回去吧。若是他们在公主出嫁的路上出了好歹,于公主大婚而言是不祥之事。”半夏与随行的将军道。
“可这是皇上送与公主出嫁的奴仆。”将军犹豫道。
“此事公主自有考量,奴婢猜想,将军也不想公主的亲事出了岔子吧?”半夏戳其痛处道。
“此事末将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皇上。”将军说着,冲她抱了抱拳。
“如此甚好,将军一路好走。”
“代末将请公主安。”
半夏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回了马车上。
随行的侍卫走了,还带走将近一半的奴仆,成亲队伍瞬间少了一半人。
此次亲事,皇上没有派送亲使。
其中缘由嘉玥一想便知,一则将近年关,一来一往太过耽搁时间;二则是敲打她向他要了和硕公主之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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