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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童越收到宁予安的来信，心中欣喜：“予儿，为父算是没有白疼你。”

一个宫人道：“娘娘，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没事，只不过是想起了以前的开心事，对了，长公子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啊，长公子已经启程了。”

“嫁那么远，苦了这孩子了。”

“对啊，不知道公子忍受了多少思乡之苦，这次回来，希望他能多住些日子，要是再去北宁，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家了。”

“是这个道理。”

童越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想着：“既然那么思乡，这次，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宁予安在八苦宫前等了很久，小道士第三次出来传话：“陛下，国师说请陛下回去吧，他不见八苦宫外的任何人。”

“任何人，也包括朕？”

小道士：……

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宁予安，但是小道士不敢明说，只好沉默。

“让开！”宁予安打算直接闯进去。

“陛下您不能……”

“狗奴才！朕的路你也敢拦着！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这……”

宁予安直接走了进去，一脸不耐烦，没有人敢拦着她。

沈鹤卿在祈福，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宁予安，在八苦宫，不会有这么充满戾气的脚步声。

“臣，参见陛下。”

宁予安一把拽起沈鹤卿：“你要跟朕别扭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是吗？”

“陛下，请放开臣。”

“不放！皇夫回南萧了，这次他回去，朕不会再让他回来，朕又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了，卿儿，嫁给我好不好？朕会用江山聘你为妻……”

宁予安想到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和他一起赏月，一起聊天，就觉得散去了半生的疲惫，但沈鹤卿推开她：

“陛下想干什么？杀了皇夫？陛下，皇夫是真心爱你的，甚至于，爱你超过自己的家国，你若是真的杀了他，就真的禽兽不如了。”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朕不稀罕他的爱！若我不是陛下，他才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嫁给我，卿儿，我们……”

“陛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你。”

宁予安：！！！

“你说什么？”

“刚开始进八苦宫的时候，我的心中其实有些怨恨，后来因为你，我期盼着你的身影，在祈福占卜时并不用心，可后来，我当了国师，才知道神明，是真的存在的。”

宁予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陛下不相信？可我信，世间因果，皆有报应，这几年我日夜在这简陋的屋内占卜，渐渐地，我发现这其实很有道理，人力是有限的，在人力之上，总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你我，指引着方向，这种力量是慈悲的，陛下以前也拥有这样的力量，还记得吗？”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了？”

“那个时候，陛下自己身心俱创，但还是会为了他人拼上性命，那时的陛下好弱小，但我，真的好想她。”

“卿儿你看我，我就在你面前啊，你怎么了？你为何变了，为何倒向别人那一边了？以前全天下都想我死，但你会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起，现在我用整个江山讨你的欢心，你却不屑一顾？”

“朝歌夜弦，锦衣玉食，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这些我也是见过的，当年确实对我有不少的吸引力，但此刻，于我来说，不过如泥沙。陛下曾是我最珍视的人，此刻，也不过是个冰冷的帝王，我以前愚钝，竟然妄想在帝王身上祈求爱情，我错了，虽不后悔，但也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你……”

宁予安很生气，她还是觉得沈鹤卿在和她赌气：“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朕全答应你，可以了吗？”

“臣想让天下百姓安康，臣想要那些因为陛下野心而战死的战士都活过来朕想要这世间，再也没有战火，但臣知道陛下做不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臣没猜错的话，陛下这一次，打算利用皇夫的死来起兵吧？一个秀珠夫人不够，一个南萧使臣不够，还要再搭上你的结发妻子是吗？”

“陛下真是执着，直到现在，还在证明自己和先帝不同，先帝因为我就开战了，而陛下，还要找一个全天下都无法反驳的理由。”

宁予安终于感到害怕，她抓着沈鹤卿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她现在明白了，沈鹤卿不是倒向了任何人那边，而是倒向了神明那边现在的沈鹤卿，是真的出家了。

“真想不到，朕赢了全天下的人，却输给了并不存在的神明。”

“陛下，收手吧。”

“收手？你告诉朕，朕如何收手？”宁予安的情绪激动起来，“朕的面前只有这一条路，如果不往前走，那么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朕难道要跳下去吗？你陪朕跳吗？”

“我陪你。”沈鹤卿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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