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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表白

贺以潮天生擅长情感代入，很奇怪，明明最是冷漠，满身戾气的少年在这一方面最是细腻。

他轻轻阖上眼，再一睁开，状态已然完全不同，但许之舟敏锐地察觉，贺哥的情况跟上午对着江老师那一场有些微的不同。

——其实很好理解，贺以潮入戏代入的对象无疑是许之舟，上午那一场他很清楚她不是他，以致于自始至终都留了一份清明。

可许之舟已经无暇思考太多，贺以潮的面容太过绝望了，绝望到让他清晰地认识到离别将在下一瞬间。

入戏就在眼下，许之舟呼吸间漫上了一种窒息感，胸腔内的气体逐渐稀薄，他们仿佛真的成了一对曾经恩爱有加，如今仍要面临分手的爱侣。

贺以潮眼底隐有血色，是无能为力，是半疯痴狂。

他有即将离去的爱人，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张口挽留。

“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字字泣血。

不自觉间，许之舟眼角坠下了几颗泪珠，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应和着贺以潮的歌声带着谦卑。

我的爱人啊，我即将离去，求你说些什么挽留我吧，只字片语就行，我停不住为你流转的眼眸，只要你开口，我就还是你的。

两人重叠的歌声里都有掩饰不住的爱意，交织之下悲伤仍是主调，许之舟在层层推后的歌曲里眸里希冀的光开始微微破碎，贺以潮眼底是悲痛，唇齿止不住的颤动是绝望和挣扎，他站在原地不动，在少年擦肩而过的瞬间，所有一切只成就了一场遗憾。

待着曲终戏了，许之舟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他在静默无声的流泪，心脏像被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束缚着，他脱离不了跟贺以潮离别的情绪中。

心底戾气几乎满的要溢出，贺以潮看着许之舟面色很沉，心疼的快要碎裂开来，他掩饰住眼中的偏执，伸手抚住少年的眼角：“舟舟，你说我要什么都给，还作数吗？”

略甜的称呼让许之舟心脏缓了过来，他乖乖点头：“作数。”

贺以潮低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进一步拉进，他扶住小少爷的后颈，直直吻上那双漂亮的唇，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许之舟有一瞬间的怔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嘴角马上将要裂开一朵花，被贺以潮不轻不重地惩罚了一下后，忍不住回应了起来。

两颗心的频率在逐渐同步，许之舟吻了几分钟之后有些窒息，贺以潮赶忙放开他，无奈地拍着他的背：“不舒服怎么不说。”

许之舟咳嗽两声就好了，他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略有点紧张地问：“贺哥，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你的心上人恰好也心悦着你，许之舟有种踩在云端的飘忽感。

贺以潮把人揽入怀着，轻吻着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痕，嗓音低哑坚定：“舟舟，我喜欢你。”

四个字定了一颗漂浮的心，许之舟蹭着贺以潮的脸颊，整个人像被甘甜的泉水滋润过，跟撒娇的小狗一样可爱黏糊，他张口，急哄哄地也要剖白心迹：“哥，我也喜欢你。”

贺以潮气息有些不稳，已经猜到的事实被小少爷亲口承认，戾气消散，一颗心软的不成样子，他捏着小少爷的下巴，再度重重吻下去。

许之舟一个小黏人怪简直巴不得，两条手臂牢牢圈住贺以潮，恨不得四肢并用，长在贺以潮身上。

浅淡的月光透过树缝勾勒出这一幅美如画的场景。

时间几近凌晨，omega那栋楼下，贺以潮吻了吻许之舟的额头，刚戳破窗户纸的两人都不舍，但明天练习时间很早，贺以潮还是柔声说了句晚安，把小少爷送了进去。

进了房间，关方延也才洗漱完毕，原本就是随意一瞥，而后被这一眼震惊到了：“阿舟，你跟小贺哥好了？”

许之舟裂开了傻笑，但很快收了，正色道：“嗯。”

而后又傻笑开了：“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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