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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的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温客行心里狠狠骂了一声娘。

周子舒因方才全力运功，此时内息翻滚如沸，他发狠地吞下一口涌到喉头的血，眨眨眼睛适应了眼前迷蒙不散的黑雾。他勉力找到张成岭的方向，柔声问道：“成岭，你相信师父么？”

张成岭整个人懵在了原地，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得不无助地去看温客行。

温客行环顾身边无数的眼睛，四季山庄与鬼谷联袂，足以激起轩然大波，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尽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今日为洗脱恶鬼身份，无论如何不能拉周子舒和四季山庄一同下水。他咬咬牙拔高了声音：“周庄主，莫被表象蒙了眼，本座身为鬼主，活着就是为了霍乱江湖！”

周子舒像是听见了极蠢的笑话，嗤了一声，终于回过身来望着温客行。他虽已看不分明，却凭借习惯精准地锁住了温客行的眼睛，灰白的面孔上绽开一个极尽温柔的笑。

“省省吧你。”

刹那间，温客行险些泪下。

原来此刻，天地浩大，俗尘渺渺，无我，亦无你。

温客行心底忽然升起极为不合时宜的软弱，二十年来，有人怕他，有人恨他，也有人依赖着他，却独独没有一个人懂他。

温客行垂下眼去掩饰泪光，这才发现周子舒胸前肋下已有伤口崩开，浸了血出来，他临走前周子舒明明还缠绵病榻，他不敢想象他这一路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他心下又悔又恨，疼得发麻，碍于人前却只得将声音压成一线：“阿絮，你信我，让我……”

“掉下崖去”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子舒背后不知哪个门派的腌臜掌门却突然发难，以掌带风直击周子舒后心。

周子舒此刻耳内嗡鸣正盛，竟浑然未觉。

温客行眼神一凛，揽住他飞速向右闪去，然而周子舒仍然被那掌力的余风带到，再也压不住内息翻滚，撑住温客行的胳膊，俯身呕出一口血来。

“阿絮！”温客行眼眶瞬间涨得通红，他汇了十成内力一把将扇子飞掷了出去，扇子合着，无尖无刃，竟生生插进了那掌门的咽喉——这是他今日杀的第一个门派首领。

温客行拳头握得咯吱直响，“尔等逼人作鬼，鬼门合该为你们而开！”

“师叔！”张成岭在温客行眼中瞥见了那日走火入魔的影子，惊得浑身一震，浑然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孽障！”

叶白衣按照约定时间飘然而至喊出台词之后，才发现周子舒不知为何竟也在场，略怔了一怔。

他适才刚好捕捉到了张成岭的那句“师叔”，转念一想，料想三人定已暗通了款曲，便放下心来继续背道：“温客行，我曾说过，再让我在江湖上见到你，定取你性命。”

有人认出了叶白衣，惊道：“长明山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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