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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瞳孔几缩，怔了半晌，从牙缝里咬出三个字：“叶白衣！”

他半个字也来不及跟喜丧鬼交代，拾起绳子绑在山石上，便风也似的滑到谷底去了。

——而此时，太阳已从东山后完全升了起来，晨光穿过云层洒满大地，天亮了。

周子舒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原来，原来他在山顶心如死灰地拔钉子的时候，温客行正心急如焚地从山下赶来。

天意弄人、不合时宜。

周子舒的心底里苦海翻涌如涛，那海底，是自己看不清又改不了的命运。

他原以为张成岭才是变数，没想到，变数竟然是自己。

求不得、怨不上。

他望向温客行，刚刚将“作案”过程从头交代，他还没得到周子舒的回应，整个人呈现了一个手脚蜷缩、惴惴不安的可怜模样。

多么生动的一个人啊……

现下他还好好地活着，即将大仇得报，人世的门就要向他敞开了，难道还不够吗？周子舒想。

只是可惜，人间漫漫长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周子舒想着，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钉子的位置，那里已然空空如也，徒留了几个催命的血窟窿。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绸缪了二十年的复仇大局，无论如何经不起任何变数了。

一直悄悄观察他反应的温客行见他捂着胸口发愣，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迎上来，一叠声问道：“阿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伤口疼？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个郎中来，我记得城东……”

周子舒一把拉回往外直窜的温客行，哭笑不得道：“我没事，你给我回来，坐好，我有话问你。”

温客行虽然觉得什么话都没有给阿絮看伤重要，但无奈周子舒手劲奇大，拽得死紧，他又顾忌着不敢挣扎，只得老实回来坐在他身边。

“我问你，明天的英雄大会，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谁都来问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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