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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是我太急躁了。”周子舒从被窝伸出手去，轻轻搭上温客行的手指，揣着些小心握住了，“我半生在刀尖上行走，总不安心。我总怕，若是有危险，你得挡在我前面……”

温客行呼吸一窒，心里又酸又痛。相识这样久，周子舒第一次，清醒地在他面前袒露自己这样惴惴不安的孤傲。

温客行一颗心被泡得发软，他轻轻拢住周子舒的手，俯下身去用唇角贴他瘦削的侧脸，一路摸索，含住他薄薄的下唇，然后舔掉他嘴角的血迹。

血腥味冲撞得他险些泪下。

“你可以让我挡在你前面，阿絮。”温客行殷殷道，“你也可以挡在我前面。”

他恨恨地在周子舒耳垂上咬了咬，“早知你这样混蛋，我当日就不该叫你一声师兄。我愿意回归四季山庄门下，难道是指望你庄主大人庇佑的么？”

他的声音带了些颤抖，“阿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你觉得你不可以依靠我？”

周子舒顿了顿，抬起手环抱住温客行的脊背，让他的脸埋在自己颈侧，轻轻叹出一口气，喃喃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总想着和你并肩，忘了你也需要与我同步。”

温客行有些惊讶地撑起脑袋去看他，奇道：“这怎么伤了一遭还带点化的？你刚是发噩梦了么？”

周子舒笑出了声，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是发了噩梦。我梦见我杀段鹏举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

——你是多信不过我，这么几个人还用得着你出手？

温客行明白了。

他心底里涌上一汪温泉似的暖流，他的阿絮，原来一直这样用心地，在思考他们的关系，经营他们的生活。

他眼睛里开始溢出止不住的笑意，盯着周子舒左右看了看，努力绷起脸，问道：“真想明白了？”

“是，”周子舒轻轻笑了，看住他的眼睛，“并肩作战，并不代表着不能相互依靠。与其欲速不达地练功，不如等真遇到危险，先关门放你。”

温客行眼里三分装出来的委屈巴巴顿时收了个干净，笑道：“这还差不多，你看看你，瞎着急，练个功还能差点给我练走火入魔了！要不是大巫说程度不深没有大碍，我非得——诶等等，你刚说什么？你骂我！”

周子舒连忙在床上扭了三扭，捂着全身的痒痒肉避开温客行的魔爪，嘴里假模假式地嚷：“啊，老温，别闹，伤口疼！”

温客行炸毛：“疼什么你疼！我早就看见你外伤痂都掉了！”

温客行趁周子舒滚去里侧，一个健步窜上了床，左右周子舒也没真躲，他展开长手长脚一拢，便将他整个人捉在了怀里。

温客行将下巴搁在周子舒肩窝，听着他因为打闹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也没再继续胡闹，握住他的手，扯过棉被把两人囫囵裹了个严实。

“阿絮，还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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