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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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里回荡着那两记响亮的耳光声。

秦战努力拉着顾院长还要再次扬起的手，侧身挡在了伏城前面。

他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顾爷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要打打我，不要打城哥。”

李老师也在一旁劝着：“顾老，您消消气，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

顾院长两巴掌都打在了伏城左半边脸颊上，伏城原本白皙的脸颊很快就红肿了起来，五根手指印在上面清晰可见。

可见刚刚顾院长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他嘴角边淌着血，秦战心疼得快要窒息。

伏城抬起手来，用大拇指抹去唇边触目惊心的血。将红着眼睛微微发抖的秦战拉到了自己身后。

“顾叔，如果打我能让您消消气，那您就尽管打吧。”伏城对顾院长说。

顾院长紧握拳头，别开脸不再看他。伏城等了一会儿看顾院长没有再动手的打算，便略过他向蔡校长走了过去。

“蔡校长您好，我是伏城。这件事从始至终是我的错，我为我自己犯下的错误还有给您和学校带来了麻烦向您道歉。战战他还小不知道事情的轻重，被我一时蛊惑才会做错事。我向您保证他一定知错能改，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了。也希望您能看在他还小，在学校里向来听话懂事，尊敬老师，爱护同学，努力学习的份上，在这件事上给予他最大包容，最小的惩戒。”

“哥，你在说什么？”秦战十分痛苦疑惑。他几次想打断伏城的话。他们早已将完完整整的自己交付于彼此，是那般圣洁宝贵，至死不渝的爱。他们的爱，他们的初心，岂是一句简简单单做错了，就能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

伏城了解秦战此时心里刻骨铭心的伤与痛。可是现在他们还不够强大，为了秦战，他目前不得不这么说，也不得不这么做。

伏城转过头去对着秦战微微一笑，对着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也知道这件事对整个学校的影响有多大，我们学校对于早恋问题，向来都是严打，况且你们还是，还是同性恋，总之我身为校长，我得以身作则为我所有的师生负责。”蔡校长表情略显为难。

“蔡校长，我看您现在办公室里，除了秦战的班主任李老师外，也没有其他任何一位老师和校领导在，相信您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四处宣扬。况且您也知道，秦战成绩十分优异，高考考上重点大学不成问题，这完全有益于贵校将来的升学率和口碑。请您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怎么处理才算合理。”伏城说得有理有据，气场丝毫不弱于对方。

“这……”蔡校长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时候顾院长走了过去，他做了个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他直挺挺地跪在了蔡校长前面说：“蔡校长，算我求您了，看在我的份上，给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让他能顺利参加高考。我今后也会对他严加管教……”

秦战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院长笔直跪在地上的背影。八十几岁德高望重的老人现在为了他，抛弃所有的尊严向别人下跪。他何德何能让他这么做，那一刹那，秦战觉得自己犯下了极大的错误，错到罪该万死。他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逃走，却迈不出一步……

“您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吧。”顾院长这样的举动，让蔡校长也大为震惊，赶紧弯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在顾院长和伏城的轮番努力下，蔡校长决定一切从轻，给予秦战严重警告处分，只存档，不在校内公开，停课一周，写上千字的检讨。并且承诺如果高考成绩优异，会撤销警告处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临走地时候顾院长对着蔡校长万分感谢与感激。

秦战好像失去了一切行动能力，出了校长办公室他被顾院长一路拽着，直到走到校门口才放开他。

秦战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伏城不见了。他回头四处张望，目光正好遇上拿着他书包一路小跑过来的伏城。

“战战，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回去好好复习，准备高考，我在家里等着你。”他将书包递给一旁开车的大叔，然后双手拍了拍秦战的肩膀，冲他笑了笑。

“哥，”秦战用尽力气叫了他一声，声音沙哑微弱。

“哥啊，”他又试着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顾院长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伏城一眼，拉着秦战坐进了车里，一挥手让前面的司机调头离去。

回福利院的路上，顾院长和秦战都没有再说过话。

司机大叔没有进校长办公室，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出来后会这般沉默。

他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但也只好止住自己好奇心，默默地将车往回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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