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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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在医院照顾院长的还有林阿姨。林阿姨是个明白人，这些年来，她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顾院长待秦战与其他孩子是不同的。她不知道这爷俩到底为了什么第一次闹别扭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顾院长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只好劝说性子温和的秦战多理解和体谅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秦战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向她点了点头。他不忍心林阿姨在医院跟自己一起熬着，叫车把她送回了福利院。

午夜秦战手机响了，他赶紧调低了音量。又看了眼顾院长安详的睡颜，才放心地走到外面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喂，战战。我才加完班呢，顾叔现在好些了吗？”伏城说。

“哥，顾爷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他情况再稳定些，就可以出院回去调养，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你呢？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要不我过来换你休息一下吧，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也不放心。”伏城言语里满是关心。

“不用了，你最近忙上班不好请假，来来回回比较麻烦。我会照顾好自己，哥不用担心。”秦战一向都很懂事。

“我好想你啊，宝贝。”电话里传来了伏城轻声的呢喃。

“哥，我们该怎么办啊？”秦战声音哽咽，用手背挡着走廊里白色灯光的刺眼光芒。一想到顾院长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便冲刺着他的全身。他也只有在伏城面前不用装得那般坚强。

“你别难过，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好吗。”伏城说。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院长就醒了过来，人上了岁数，觉也就少了。秦战趴在病床旁边，模样乖巧但睡得并不安稳。顾院长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枕在手臂上的脑袋，他便醒了过来。

“顾爷爷，你好些了吗？”秦战见顾院长醒了过来，急忙关切地问。

“好多了，这些天在这里照顾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累着了吧。”顾院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

“我不累，对不起顾爷爷，都是我的错，还把您气得住进了医院。”秦战说。

“哎，战战，你别那么倔了行吗？听爷爷一句劝，和他分开，将来找个好姑娘，生个孩子一家三口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一定不要像我这样，好吗？”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爱他，离不开他的……”秦战低着头说，声音有些哽咽。

“你才18岁啊，懂什么是爱？你一直这样执着固执下去，到时候就真的后悔晚矣……”顾院长后面说了些什么，秦战已经听不清了，耳边不断回荡着林阿姨劝他多体谅顾院长的声音。

他将脸埋在掌心里，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顾院长抬头看着天花板，泪水从他布满皱纹却依旧刚毅的脸颊上缓缓流了下来。

孩子，哭吧，好好哭一场就会长大的……

【我们分开吧】

从医院那晚打了电话后，伏城已经一个星期联系不上秦战了。刚好他这一个星期工作又特别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伏城就在忙碌、焦躁、不安、思念中度过了一个星期。在无数次电话无人接听后，收到了秦战发来的短信，短短五个字，对伏城来说却是晴天霹雳。他连请假都忘了，丢下手里的工作就往福利院赶了去。

“战哥哥，战哥哥，你快下楼去看看吧。”秦战给伏城发完那条短信过后，整个人握着手机像是石化了一般，在阳台的地板上一坐就是一整个上午。直到昊昊跑到他跟前来用稚嫩的声音告诉他，伏城就在楼下的消息。

“啊？”秦战才从恍惚中有了一丝反应。

“城哥哥，是城哥哥犯了错，在楼下跪了好久，好久。你快下去看看吧。”昊昊着急得都快哭了。

秦战被昊昊拉着一路小跑下了楼。

看到秦战那一刻，伏城犹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顷刻间有了宝石般耀眼的光华。

他在院子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身板依旧挺拔笔直。太阳不大，但暴雨来临之前异常闷热。又闷又热的天气使得伏城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很多小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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