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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乙酉：小鲛人

一望无际的大海四面八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蔚蓝, 哪怕有着头顶的阳光可以感受时光的流逝，在满眼差不多的汪洋中藜谟恍惚间只觉得一切感知都模糊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去了一瞬, 忽有一下本来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让人诧异的裂缝。

不是裂缝, 是……海面之上忽然出现一条宛如断崖的缝隙，无数的海水从水平方向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海面上的断崖落入下方无边的深渊。

刚开始离得远了，只能见到远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条莫名的断层带，后来海船不断的向着这条断层带驶去, 走到船头的藜谟越来越看清断层带的景象, 如果海船的方向不变, 他们很快就会从断崖式的海水平面上掉入突然出现的深渊之下。

“那是归墟。”一人忽然道。

这艘海船的船头不仅有藜谟与罗飞扬两人，同样踏上这艘由鲛人开的海船意欲前往鲛人国的其他有着邀请函的人不知不觉都从船舱里出来了。

虽然有资格进入鲛人国的人不多, 不过藜谟他们身边此时也围了不少人, 打眼望过去也有几十人了, 此时旁边几位似乎是一路的修士站在一起，看着面前出现的景象正在惊叹的说这件事。

“书中有云，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注】

“传说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是为‘归墟’。”

“而鲛人居于归墟，统领南海, 自天地初始直到今日都不曾有变, 只是归墟虽然看似目标庞大, 实则难寻, 除了鲛人之外听闻从未有人能在南海中寻得归墟的方位，自也无人能找到鲛人国所在的地方。”

听到周围旁人的惊叹，这边罗飞扬愣了愣，小声与藜谟嘀咕了一句，道：“哪有这么虚幻，说的好像我们修士找不到鲛人国一样。”

事实上就算没有鲛人带路，罗飞扬记得自己爹也能找到鲛人国的位置，哪有那么神秘。

“可是你爹是大乘期的前辈，这世上能有几位大乘期的老祖。”藜谟摇摇头。

也是之前提过的，修真界中最高等的两个等级，即大乘期的老祖与渡劫期的尊者这两者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渡劫期的尊者不多于十人，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了，而大乘期的老祖最多也不过三十人，可修真界里的修士何止千万，这么点数量的强者与修真界里众多修士比较起来可太少了。

撇去这些轻易不出手的强者不说，修真界里其他修士想要找到鲛人国的位置可真是难于登天。

“鲛人国位于归墟之下，我们是要潜入海底吗？”听着周围人面对归墟的惊叹，这边藜谟倒是想起一事，有些好奇的问道。

“寻常修士在海中不能呼吸，我们怎么办？”

要说在海水下能正常呼吸的法宝藜谟是有的，而且还不少，毕竟师尊的收藏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在他这里了。

罗飞扬多次来过鲛人国，显然他肯定也有所准备，但是现在在船上的还有其他修士，藜谟旁观着这些修士的实力良莠不齐，最高元婴真人有，最低的炼气期的小修士也有，他们要怎么在海下生存？

“归墟之下的鲛人国也不是都在海面之下的。”有经验的罗飞扬神采飞扬的吹嘘了一下，道。

“从前我来鲛人国参加过乞巧节，归墟之下有小岛，乞巧节的坊市有一部分开在岛上，有一部分在海中，能看到多少景象就端看来这的修士自己有多少本事了。”

归墟之下的小岛位置其实从藜谟他们现在的海面上就能看到一二了，海水汇聚归墟，所以在海水从海面上的断崖流下去的时候海面上有一条狭长的真空地带，这片地带的下方就是没有海水的小岛所在的地方，不过真空地带不大，海下面的小岛自然也不是很大。

本来嘛，鲛人国的乞巧节原本就不是为了人类才开的，这是鲛人自己彼此交流类似相亲的情人节，只是鲛人国的鲛人们聚在一起时交易的东西许多都是南海深处独有的特产，这些东西别的地方很难得到，因此乞巧节的坊市才会吸引人类修士前来。

不过因为鲛人国的排外性，能够来到鲛人国的修士都是与鲛人交好的修士，往年这个时候来鲛人国的人其实更多，今年因为一个邀请函只能一个人使用的严格规定，所以藜谟遇到的人还算少的。

等到了归墟之下，修士自行与鲛人交易，没有法宝去海底的修士就只能留在小岛上与上岸的鲛人交流，有法宝的修士经过允许才能在海下鲛人国的某些地方四处看看，不过不能乱走乱撞。

“鲛人国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能去的？”藜谟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了。”罗飞扬指了指一个方向，道，“等你到了海下就知道了，鲛人国的南面有一座水下宫殿，那个地方是禁地，不仅不许我们修士靠近，连普通的鲛人都不能靠近。”

“不过水下宫殿的位置很深，戒备森严又没什么鲛人靠近，我们去那也没意思，还是坊市这边好玩。”

这边两人聊着天，忽然藜谟感觉被撞了一下，惊讶的一低头就看见一个不足他膝高的胖乎乎的孩童正四脚朝天的仰面倒地，似乎就是刚刚撞人不成反而自己被撞倒了。

这个胖娃娃小脸委屈巴巴，哭到是没哭，在藜谟下意识蹲下来想扶他之前自己就爬起来了，只是不知哪来的机灵，胖娃娃爬起来身之后见到蹲在他面前的藜谟，这边就猝不及防扑过来在藜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回过身快快的宛如只小鸭子一般摇着跑了。

临了了跑回船舱躲起来之前，小胖娃还趴在门框上回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了藜谟一眼，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消失在门后。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突然，这边罗飞扬目瞪口呆的看到了全过程还没说什么，那边有旁观者‘扑哧——’一笑，善意的揶揄了还蹲在地上没回过神的藜谟一句，道：“哎呦不得了，那孩子占你便宜呢。”

小孩子不懂什么，却也知美丑，现下在海船甲板这边站着的一群修士中唯有锦衣华贵姿容风流的藜谟最引人注目，这边暗地里打量藜谟的修士不少，没想到先让一个孩子捷足先登了。

不过虽然藜谟这位才炼气期的修士引人注目，可是在他身边的金丹期的罗飞扬同样实力不可小觑。

此时在这里的修士能和鲛人攀上关系，哪一个人都不是没有眼色的主，罗飞扬这位金丹期的修士在与炼气期的藜谟交谈时不但没有高傲之气，隐约还有些敬让，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毕竟在修真界之中实力为尊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如果两位修士等级相差过大偏偏能力强的让着能力弱的，原因显而易见只有一个，就是能力弱的修士虽然实力暂微，可是身份很高。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修士又不是和尚，人情之事哪里都少不了。

只是天道门位于修真界东部，藜谟作为悟绛峰的亲传弟子百年前虽然跟着前面几位天资过人的师兄一起出名了，可是藜谟本人甚少在修真界里走动。

因此这会儿在鲛人的船上，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们竟无一人认识这位传言中天道门空青上尊最宠爱的小弟子。

不过就算无人认识，还是刚刚遇到的，罗飞扬这位金丹期真人的态度让众人多少察觉到藜谟的身份不简单。

某些不可言说的龌龊念头是无人敢有的，不过藜谟神态平和面带微笑，看着就不是多事麻烦的人，此时众人前往鲛人国参加异族的盛会，如今在这里的修士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在鲛人国乞巧节的三天中难免会打交道，这会儿玩笑几句权当熟悉，倒也无妨。

果不其然，听到周围人带着善意的揶揄，藜谟自是没有生气，反而表现愉悦的与周围的人谈笑了几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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