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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乙未：前生之事二
午餐过后巫珏与夜莺有事先离开了, 尚没有见到穆朔离从厢房出来的藜谟估计这会儿师尊还在与烛影讨论成婚的事情——修真界里道侣大典的仪式说大能大说小能小，全看当事人的重视程度。
以藜谟对师尊的观察来说，这段时间他对成婚这件事的热枕超过以往许多事情, 就像是看见新鲜事物后不肯撒手的小孩子一样, 不，比小孩子还要麻烦一点，因为小孩子没那么大本事折腾太多的事情，可是师尊一旦折腾起来就是各种大动作，而且现在劝也劝不了。
不过自小藜谟就陪在师尊身边, 深知师尊虽然有时候会对很多事情好奇, 可是真正能热枕到撒手不放的事情几乎没有, 如今想来关于成婚和道侣大典这类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折腾着折腾着师尊自己就会没兴趣了。
所以还是之前那句话,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顺毛摸, 把师尊哄好了, 其他事情缓缓图之，慢慢来。
只是这会儿师尊难得不在他身边，藜谟本来打算问问巫珏和夜莺他们一些关于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没有他的时候师尊过的怎样，天道门里的师叔师伯们还好吗，还有他那些小伙伴比如左师霁与萌萌等人过的怎么样。
之前巫珏虽然回答了他一些问题，但是说的都很笼统，藜谟也没细问就被夜莺孩子的事情给拉走题了，后来直到夜莺他们离开也没来得及询问太多的事情。
可是如今一个人坐在雅座里喝茶, 沉思下来后藜谟却敏锐的觉得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对, 巫珏对他的询问是不是回答的太……朦胧了一些？
或者说, 巫珏刻意回避了具体的事情, 只是对藜谟说了些简单的浮于表面的介绍，甚至在说到殿主穆朔离生活的时候，他也仅说了句‘过得不错’，然后就没有了。
后来藜谟被夜莺的事情拉跑题了，巫珏就一直没有出声，现在想想有点奇怪，巫珏与夜莺同是重生的人，从他们重生后还能心平气和聚在一起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
因此藜谟提到夜莺孩子问题的时候，巫珏这位夜莺的熟人照理来说应该会关心一下，可是他没有，反而不出声了。
如果巫珏不是在回避夜莺，那他就是在回避藜谟本人了？
思及此处，藜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唇角常有的笑容忽而平静，一时心中百转千回。
巫珏回避了一些什么事情，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这样想来，好像从前也有过这种被回避的感觉，像是之前他去三清峰探望大师兄时，大师兄言语里对他暴露了那么多不可言说的事情，可是认真来说大师兄说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天命，而关于二师兄、师尊或者说是其他人真正的经历却几乎没有提到。
大师兄在回避、师尊在回避、如今巫珏也回避了一二，看起来上辈子一定发生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以至于他们都不在藜谟本人面前直言，然而上辈子发生过什么事情……
凌烟阁的雅座窗边飞过一排黄莺，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路旁的几颗大树间闪过一道敏捷的身影。
几息之后，外人无从察觉，正坐在雅座窗边位置喝茶的藜谟面前却忽然多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猫。
走神了一会儿，回过神的藜谟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白猫模样，呆了一下才愣愣道：“你好像胖了。”
憨态可掬的白猫就是天道白猫，不过这只普一出现就想冒充藜谟穿越金手指的猫猫其实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藜谟面前了，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在天道门中时，白猫钻了天道门阵法的漏洞进入门中。
然而一段时间不见，在天道门时还算得上苗条的白猫如今看起来却是圆圆的，可爱多过之前的俊毅，不能说难看吧，只是白猫的变化如此明显，藜谟想忽略也忽略不成呀。
“这些时日你倒是过的不错，都长肉了。”憨态可掬的猫猫实在太可爱了，藜谟忍不住伸手想揉揉白猫柔顺的绒毛。
然而感觉到藜谟的意图，白猫却表现的很激动，不但炸着毛躲过了藜谟的碰触，口中还忍不住道了句。
“别动手动脚，你都要成婚了成熟点行吗！”
“你消息倒是灵通。”摸不到猫猫的藜谟可惜的放下了手，顺便诧异的看了眼白猫。
师尊想和他成婚的想法也就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前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反正没有躲在他们周围的白猫一出现居然就知道这么多东西，不简单呀。
“我是天道，此世的一切我想知道都能知道。”白猫对藜谟的诧异嗤之以鼻。
呵，以貌取人，它再怎么看着普通也是天道的化身，这点事情于它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有什么好诧异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多了三本书的剧情。”藜谟看着白猫。
“我知道。”趴在雅座的桌子上甩尾巴，白猫无所谓的道，“天道在求救，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是可以求助的对象。”
在这个由无数既定的天命与剧情构成的世界中，只有藜谟身上没有任何天命因果，换句话说就像是之前提到的，只有藜谟能够自由游走在世界的每一段天命里，藜谟可以改变这些天命可以毁去这些天命，也可以维护这些天命。
“可是那三本书的剧情都毁的差不多了，我也无能为力。”藜谟无奈的摇头。
而且不说剧情在不在的原因，就算能拯救剧情藜谟也没太大想要插手的想法，比如之前关于他二师兄端木凤的天命，维护天命最后倒霉的是他二师兄，藜谟疯了才会这样做呢。
“我知道。”天道白猫自嘲的一笑。
其实原本它就知道让藜谟维护天命就是一场无用功，原因有很多，比如此世那些天命都被万俟景搅合的太乱了，而藜谟出现的太晚，想维护也非常难，何况藜谟本身也是一个问题——藜谟是一个有情的人。
无情的天道才能一丝不苟的维护天命，而有情之人总是被世俗情感拖累，哪怕藜谟算得上冷静自持了，可是白猫早就知道这不够，远远不够。
它下凡尘是因为心里总有侥幸，可是万俟景的步步紧逼和藜谟的消极怠工让这丝侥幸也化为乌有。
所以它从一开始盯着藜谟想让他抢救一下剧情天命，到现在感觉到天道在求救也能波澜不惊的我行我素，在修真界其他地方逛了大半时日现在才出现在藜谟面前，大概来说，它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么不在意吗？”藜谟有点意外的歪歪头。
“该在乎的时候无能为力，如今便也罢了。”白猫转了转爪子下把玩的茶杯，瞥了一眼藜谟，道。
“你出现的终究太晚。”
仙帝万俟景之前那几世乱来时根本没有藜谟这个人，现在天命经过这么多世的叠加乱成一锅粥了，这个时候藜谟出现有什么用，对此世的天道来说大约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
“所以前几世天道门是不是出事了？”端着茶杯的藜谟骤然问道。
正转着爪子下茶杯玩耍的白猫顿了顿，没有意外的回答道：“嗯，就像你猜的一样。”
之前穆朔离就隐瞒了藜谟不少上辈子的事情，万俟景也没有把话说尽，可是白猫早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不仅仅是因为万俟景他们漏洞百出的回避，还有藜谟这个人本身就不是好糊弄的。
完全没有延续万俟景他们那些善意谎言的苦心，白猫对藜谟这位宿主——虽然藜谟不怎么管任务剧情的事情，可是白猫与他签订契约是事实，藜谟确实是它的宿主——而且比起其他人，白猫对藜谟这位宿主隐藏的亲近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所以藜谟既然猜到了事情，白猫这会儿回答的就很坦诚。
“天道门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顶流门派，所以一旦天命想要亡修士，天道门首当其冲就必须凋零。”
虽然之前好几辈子里面天道门的凋零都与穆修远这位渡劫期尊者的入魔有直接关系，但是其实在更早之前，也就是穆修远没有出现、万俟景这位仙帝亦不曾下凡捣乱天命之前，在原本的剧情轨迹里天道门本该有分崩离析的劫难。
如果没有穆修远，五千年前天道门上一任掌门冷饮香飞升后，天道门新任掌门秦博文虽然亦是万人之上的渡劫期尊者，可是他身边只有闻人皓轩这一位嫡亲师弟辅助——闻人皓轩甚至不是渡劫期之下的大乘期的修士，而还要低一阶，是元婴期的真人。
这样一来秦博文身边能用的人就少，而天道门作为修真界正派第一的宗门，门派中大乘期的老祖比比皆是，这些大乘期的强者还各有灵峰弟子的支持与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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