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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庚戌：天命宫

西方, 魔域附近的某个小城镇中，今日在胭脂阁的雅座里用餐的藜谟此刻下意识戒备了一下周围。

虽然地方有些偏远，不过胭脂阁这个酒楼招牌能够在修真界里四处连锁, 甚至与对家望月轩斗的不相上下, 两个连锁酒楼的金子招牌闪闪发亮，可见他们的管理是有优势的。

哪怕这里只是半封闭的雅座而不是全封闭的包厢，胭脂阁里每个雅座周围也都有隔音的阵法，外人能隐约看见屏风雅座里人的身影，但是只要坐在雅座里的客人不愿意, 外人就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别看了, 我刚刚说话的时候开了这边的阵法, 没人听见我们这里的谈话。”一旁给自己斟酒的左师霁一饮而尽杯中酒。

“……等我捋一下，你说你做梦梦见我四师兄成了邪魔外道, 乐洛卿飞升成仙, 我师尊灭了天道门满门, 慕江雪为了阻止我四师兄率领的邪魔外道入侵修真界战死了，而萌萌统一了修真界然后直接与仙界开战了？”

虽然顺序听起来有点颠三倒四，不过因为之前左师霁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有一句说一句没有什么条理，所以藜谟此刻的复述虽然有点凌乱但是还算抓到重点了，并且都说到了点子上。

“差不多是这样。”左师霁端着酒杯点点头，难得有点惆怅的道了句，“不过这些纷争闹了几百年都没什么用，因为好像是一千多年之后吧，某天整个修真界的天空忽然黑暗了起来, 然后一切就归于混沌。”

“……”藜谟。

这倒是和之前在南斗岛的半鲛人夜莺说的差不多, 他提到上辈子时就说某一天世界忽然黑暗了下来, 但是夜莺并没有清晰的看到世界末日到来的场面, 只知道他目睹世界开始崩溃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然后一睁眼他就重生了。

而且说到重生，同样重生的巫珏和夜莺两人的经历还有点相似，虽然他们死亡的时间不同，但是刚刚重生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前世的记忆，都是在某个时候忽然觉醒了。

所以……

“你怎么知道那是世界末日？你看到了什么？”藜谟立刻从好友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苗头。

“我看到凤凰了，就在世界崩溃之后。”左师霁目光悠远的回想了一下梦中的场景。

其实他在梦中梦见了很多事情，不止一两件，但是因为许多事情和他都没关系所以左师霁记不太清，他如今记着的都是身边人的事情，比如藜谟的四师兄应凉、凌云剑派的慕江雪、他和藜谟共同的好友萌萌等等。

而与这些人有关的梦境都一个一个过去后，后面杂乱的梦境变得混乱又无章，他现在只记得最后一个场面，就是在世界崩坏后，无尽的虚空之中，十几个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化为原型的凤凰围在一起翱翔。

那时左师霁就被这些凤凰围在中间，他悬浮在虚空里茫然的抬头，看着在他上方盘旋的凤凰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然后有一个凤凰飞了过来，很温柔很温柔的用头上的华冠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左师霁忽然就明白了什么，身上一半的凤凰血脉在那时发出了欢快的预感，那只凤凰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此前从未见过。

最后这个画面消失，再回过神时，左师霁的梦就醒了。

“因为太真实了，我都分不清那些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左师霁转着手里的酒杯神思不属。

一旁的藜谟见状道：“管他有没有发生过，我们只活在当下。”

因为这些日子经常遇见重生的人有了不少应对这些事情的经验，此刻惊讶了一下好友左师霁的梦境后藜谟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心，虽然还有些好奇，言语间倒是没有刚刚的紊乱。

藜谟道：“怎么没听你提到你爹？”

刚刚左师霁说了许多事情，但是却没提到他爹逍遥上尊的事情，藜谟倒是有些奇怪。

“我爹在梦里飞升去了仙界，带着他那些红颜知己。”左师霁又斟了杯酒，道，“但是很奇怪，飞升后我爹好像就没消息了。”

虽然飞升到仙界的仙人确实很难与修真界的人联系，比如天道门上一代掌门冷饮香飞升后就渺无音信；可是现在左师霁说的也不是一般的情况，他说的是梦。

在梦中，虽然只有一点，但是他确实梦见了一点仙界的事情，但是那些仙界的事情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梦见自己爹飞升后的情况，因此这会儿才有些迷茫。

托梦境的福，他倒是梦见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了，只是却不知道自家爹后来的结局。

不过左师霁想想梦境里世界崩塌的场面，所以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爹……约莫也是一样的。

“我就是有些奇怪的感觉。”又饮了杯酒，左师霁语气平平有些干巴巴的道。

“这些应该算是梦见不好的事情了，可是醒来后除了有些惆怅，我却没有其他感觉。”

梦里本来应该悲痛欲绝的结局，左师霁想来除了惆怅就只有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和梦中的世界隔了一层一般，心里空落落的只落不到实处。

偏头听着左师霁的话语，思索了一会儿，藜谟忽而问道：“如果我们的世界再一千年后真的会毁灭要怎么办？”

“为什么会毁灭？”左师霁下意识问了句，“世界这东西也能说毁就毁吗，总要有个原因。”

想到这里，听出藜谟语气有些隐晦的左师霁猛然看向藜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梦见的上辈子里，是不是没有我？”藜谟歪头。

“对，没有你。”左师霁点点头。

“那我确实是知道些什么了。”藜谟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你真想知道吗？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好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那些梦境都是真的？世界末日又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本来有些蔫巴的左师霁忽而支棱起来了，道。

“黎小谟，你可不能瞒我什么事情！”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左师霁有什么事情可都与藜小谟说了，而且从小他们连修士最重要的功法都是共享的，彼此之间如兄如弟，甚至比亲兄弟也差不了什么，好的穿一条裤子根本没有秘密。

怎么黎小谟忽然就知道好多事情了，左师霁就不知道呢。

“我也才知道没多久，这不是在想要怎么和你说。”说到这里，藜谟往桌子上一趴，烦恼的叹了口气。

“而且这些还是挺要命的事情，就我们两现在的修为，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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