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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卿池坐在一豆暖光下合上正在翻看的书,压在另一本书下,起身向她走来。
顾惜依没有理会对方的揶揄,径直下床,整理好仪容仪表,对候在门口的那人道:“走吧,去吃夜宵。”
“呵呵。”韩卿池轻笑几声,昂首挺胸地出门。
在大门口,他们遇见从庙里回来的江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近二十人。
“爹,大娘,娘,三娘。”韩卿池揖礼道。
江芷下巴微抬,红唇勾起,道:“原来你在府上,大早上寻你三回不见人影,还以为你要自立门户,搬出韩府了呢。”
“大娘说笑了,今早我身子不舒服,去看大夫,免得染给府上其他人,再由他人传给大哥,害大哥考不了试,”韩卿池低头笑道,“毕竟考试是件大事,出不得差错。”
顾惜依在一旁默默地侧眸看向韩卿池,眼中光影流转,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明明他已经知道韩衍是不可能考中的,而且还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
自己是不是也被他算计过,却还被蒙在鼓里?
“好了,我们进去吧。”韩商道,他一向充当江芷和韩卿池之间的润滑剂。
江芷劳累一天,也懒得和韩卿池计较,微微颔首:“好。”
韩卿池脸上笑意不减,退到一边,给大部队让出位置。
待人群消失在影壁之后,他才悠然转身离开。
顾惜依小步跟上,犹豫几番,终于问道:“韩卿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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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韩卿池闻声顿下脚步, 侧首抬眉问,“为何要这样问?”
他半边身子笼在黑暗中,泛黄的烛火下的侧脸上神情莫幻。
夜风袭来, 凉凉的,顾惜依的长睫颤了颤,垂眸道:“你好陌生。”
韩卿池轻笑出声,敛扇轻点她的额头,道:“你与我成亲多日, 居然仍觉得我陌生?你让为夫很伤心啊!”
“我认真的,请你也认真点。”顾惜依蹙眉, 她的声音像是今晚的天一般, 闷闷的, 颇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韩卿池此时也敛去玩笑神情,清了清嗓子:“我啊,是一个你看不透的人。”
他眼尾上扬,映上暖黄烛光的眸子里尽是狡黠。
“你!”顾惜依气急,抬腿就是一脚。
可韩卿池已经不需要伪装自己会武功的事。他闪身灵巧避开, 手中纸扇应声而开, 轻轻拂动,撩起他鬓角刘海。他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现如今他全身都笼罩着光亮,似乎又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顾惜依望着光芒下的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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