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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生气大过悲伤，明明一早就知道韩卿池居心不良，但泪还是止不住地下落。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好起来，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包括自由！”韩卿池无比认真且真挚道，一双剑眉紧蹙，眼神里是她从没见过的焦急。

但她绝不会再心软了。

“真是可笑，什么时候我的自由需要你给了？而且，我不会再信你了，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没有人的真心可以让别人糟蹋一次又一次。”顾惜依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别再说了！”一旁的阿泽终于开口，“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着阿泽就要来抱顾惜依走，却被韩卿池一个闪身躲过，斥声道：“她的伤必须尽快医治！”完全没有方才的柔情。

“呵！”顾惜依紧盯着韩卿池的下颚，抬手按在自己的伤口，原本已渐渐止血的伤口顿时往外涌血，“我不想活了，你听不懂吗？我已经死了！被你的阴谋诡计杀死了！”

血溅在打蜡的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血梅。

“你！”韩卿池手忙脚乱地将她放到蒲团上，“这个时候就不要怄气了！”

顾惜依冷冷地看着韩卿池撕下衣物为自己包扎，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她要“死”了，不管伤得重不重。

她不想放过韩卿池，即使不能在肉|体上对其造成伤害，也要在精神上痛击对方。

“我没在怄气，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你是没了血亲，童年是不幸福，但又不是我害的，为什么要我无端承受这些。在你的计划里，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你，但我希望你大仇得报之时，还能想起我这番话，知道自己做过多少恶。”

“……”从未有人对韩卿池说过这些，此刻的他像是被剥去衣物，赤身站在阿泽和老和尚面前，一时无话。

顾惜依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道：“如果我在你心中还有些许分量，而你又找到了潜龙楼，请帮阿泽解毒，然后放他走，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当初进组织的时候，每个人都被喂了毒，解药每三个月发一次，防止有人叛变组织。

“……好。”韩卿池终究还是犹豫了半秒。

“还有给破庙里的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顾惜依气若游丝道，她的生命已经随着地板上的血流向四周，逐渐冰冷。

韩卿池像是认命般，不再为她止血，将她抱在怀里，无比温柔地轻声道：“好。”

无助与自责凝成他眸中化不开的墨色，积攒许久的内疚与迷茫从四肢百骸传来，这条路他一个人走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人能了解他的无奈，能陪他一起走下去，他却亲手将她一步一步推向地狱，无视她的挣扎。

四目相对，顾惜依的视线逐渐模糊，双唇也似有千斤重：“不要忘了我，不要娶妻，娶妾也不行。”刚说完，她又立马冷嘲似地笑笑，“怎么可能呢？一颗棋子竟在奢望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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