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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起向征希望的小雏菊,他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唯有深藏在心底的爱,但那能有什么用?
他因而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些杂乱的声音,那些声音像锯齿锯过木头,一遍一遍在他脑中来回拉扯。那些声音与今天的事并不相关,但那些声音同样对他不满意。
耳边是庄父继续追问他。
“你还有继续深造的打算吗?”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陈瑜清的脑子里很乱,很乱。
而那些刺耳尖锐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姓陈的夫妻把儿子寄养在我们家,一年才给我们这点儿钱。”
“谁知道是儿子还是孙子?”
“是,姓陈的不有个女儿吗?会不会这儿子是”
一些荒诞无稽的揣测,一些人性肮脏的诬陷。
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窒息
陈瑜清的脑子里划拉出生命监测仪上一条平直的线,他起身推开座椅,用最后的清醒意识:“抱歉,失陪一下。”
他的眼神凌乱而失去了焦点,看上去高傲而冷漠,这与庄严脑中的另一个形象重叠。
庄严站起身,指着他离开的方向说:“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斐斐和他谈恋爱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不高,不足以被走进卫生间的陈瑜清听见,他仍保持着他长辈的体面。
但庄斐不在他的体面范围内。
庄斐对他这一晚上的查户口行为非常反感,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本来我就说没稳定没稳定,我们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要结婚,爸爸,您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说完,她筷子一拍,就追过去找陈瑜清了。
但她没有控制住她的脾气,她的话全数落入陈瑜清的耳中。
陈瑜清在卫生间里吐空了胃,弓身在水流下一遍一遍地漱口,一遍一遍地洗手,胃里仍是火辣辣地疼。
庄斐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力道又急又重。
也许是这重重的力道唤醒了他的神智,好一会儿,灯光重新变得真实,他清醒了过来。
他恢复了平常语气里的懒倦:“庄斐,你要拍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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