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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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建英:什么意思?

陈丹青:就是成功了,国内地盘打下来了,出来打纽约了——后来我才知道别人也这么看我:这家伙牛了,出去打天下去了。其实我他妈一到美国就立刻自动从中国出局了,然后在美国又自动边缘,直到九十年代——我确认这种边缘,我不会寻找国内主流,我也不会寻找美国主流。八五年我写了很长的文章批评中国油画,在纽约我也只做旁观者,近距离的旁观者。

查建英:你和阿城也许要算例外的个案。我觉得阿城当年写作之所以比很多同时代人高出一筹是因为他的基本姿态是“逸出”,他的小说有一种冷静而温和的调子,既不是反抗也不是控诉,是写他的主人公如何从精神上飘逸出去,沉浸到另外一个境界里去,比如说棋道,或者老庄式的人生观。也许你们俩都是想往回走,只是你更心仪西方传统,他更心仪中国传统。但总的来看,我觉得八十年代缺乏个人性。当时其实是用一种稍微新一点的小集体话语来反对以前那个更大、更强势的集体话语,但是它的思维方式其实跟它反对的对象相当类似。也许当时刚从“文革”出来不久,个人太弱了,有人说,中国知识分子的屁股都被打烂了……

陈丹青:到九十年代初我忽然发现了刘晓东,他那么直观,直接画他看见的事物,我看见几代人的创作意识形态在年轻人那里不奏效了,我立刻给他写信。他是一九九○年出名的,当时二十七八岁,正是好岁数。

查建英:他们和拍电影的所谓“第六代”差不多同时出来,都比前面一拨人更个人化。

陈丹青:我本能地认同九十年代出道的人。当我知道刘晓东、知道崔健、知道王朔,我很快被吸引。崔健是八十年代出来的,但他预告了九十年代的个人性,虽然他很可能讨厌九十年代。王朔的小说我没怎么读过,我是看连续剧了解他:他完全不相信上一辈文艺家,不相信八十年代那拨人,这是关键。

查建英:是《编辑部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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