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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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渠内外接洽既妥,即便四面张罗,邀集赌友。又因老七的希望太奢,恐教别人常帮一个月忙,或者半途有人反对,故将内中几个重要分子都搭进股,半作公挡,半为老七帮忙,仲渠自己当然也在公挡中占有一席。所以说,热心、热心,必须带一分自利。自己如其没利,无论如何,他的心也万万热不起来了。这句话并非在下一概抹杀之论。假如一班热心公益、热心慈善之流,他们当然没有自私自利的念头了;然而还不免有一部分为贪虚名所以发出热心来的,此其显而易见的自利也,又有班不脱迷信的人想,成仙成佛,因而热心,为善的,此又无形的自利也。不过比之仲渠的自利也就大不相同了。查老七因被他们分却一半公挡,心中未免小有不愿,无奈由他檐下过,不得不低头,只可另想一法,同仲渠商量将头钱拼庄份,每天开头常搭五庄。因为头先几庄赌客都是带饱了钱来,其势甚壮,输赢亦大的缘故。仲渠大听得进,原来他本是个搭庄份的老手呢。于是商之一班公挡股东,全体认可,皆因这班人本来都是班枉客,没一个不想在公挡里起家发迹,听到有弄钱的法子,自然人人赞成了。有几个抱如意算盘的朋友,和仲渠私下预算,每天连头钱合庄份算他一万六千,一个月下来就有四十八万,查老七提去二十四万,剩二十四万,几个人分分,不是都发了财吗?所以他们都乐意得什么似的。

谁知乐极生悲,头钱虽然打得不少,庄份却大输之下。只三天工夫,已输却六万挂零,然而三天的头钱除开销还不到一万之数呢。仲渠见情形不佳,即忙停止搭庄,但是已来不及,因为照此样儿,一个月头钱抽下来,只够还亏空;又要盼望他市面好,方能多得头钱。昨儿因筹码箱中开不出现款,有几个大赌客都不肯来了,市面日见衰败,恐怕连二三千块头钱一夜都抽不到。万一坍将下来,这笔亏空岂不都要压在仲渠一个人头上了吗?所以他万分头急。赌铜钱最要紧定心,心里一乱,临场就十有九输。仲渠又不是就只搭搭庄份罢了的,有时候上下手也要做做,这就糟了。前一回查老七为帮马小伯的忙,弄得倾家荡产;这一番姚仲渠也因帮查老七的忙,弄得一塌糊涂;而且仲渠的底子远不敌老七雄厚,老七当初尚且受人轻视,仲渠到此地步,还有人来理睬他么?所以赌场中来客日见稀少,渐致于不够开销,只得收歇。统共做了半个月交易,头钱收进三万,倒输出六万。那三万欠别人的,当然也只好老老面皮,以一赖了之了。但是还有桩赖不掉的,就是仲渠答应那外国人每天一百元,半个月一千五百块钱的保镖费。这一笔钱外国人约好今夜要来拿的,目下仲渠别说一千五,就是一百五十块钱他也拿不出。不知到那时候,他怎样应付这外国人,且待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 急性人偏逢慢性事 贪财女难觅拥财郎

话说这外国人从前当过包探,又曾因事斥革,本来是个外国流氓,不容易惹的,所以能为他们赌场中保镖。仲渠对于别人的赌钱可赖,想赖他的钱,谈何容易。昨儿已经问他讨过了一次,仲渠推头身边钱不曾带,约他明天到家里去拿。原来仲渠家里,外国人也认得的。但他约虽约了,这一千五百块钱,造币厂里还没有过炉,印铸局中也不曾铸版,就是切萝卜片,这笔买萝卜的钱,也不知在谁人袋里呢!所以仲渠万分焦灼,赶到查老七公馆里。回报不在家中,适间他从西欧旅馆打来电话,不知可在那里否?

仲渠闻说,又一部车赶到西欧旅馆,见老七的汽车,停在旅馆门首,汽车夫阿二正同着个娘姨打扮的女人在那里说笑。仲渠问他东家可在里面?阿二心不在焉,听而不闻。仲渠再问,他方才听点头说:“在里面呢。”仲渠见此情形,不由一肚子惹气,口内不言,心中暗想:老七穷已穷到这般地步,还要留这部汽车装什么幌子。惹汽车夫这样歪歪邪邪,连主人的霉头也被他钝光了。一面进了西欧旅馆,上电梯,直到老七开房间的这层楼上。

原来老七开房间素来守秘密,水牌上不写真名字,惟他一班知己朋友方能晓得。局外人来找他,就使他本人在房间里,西崽也不肯直接引导进见,必须先开别个房间,让其人坐了,再设法令老七先照一照来者的相,然后始定接见与否,这是老七的细心处。不过,若然来者是个女人,那就用不着这番手续了。

仲渠虽非女人,因为他是老七一党,所以也能够自由出入,别无留难。现在直闯老七的房间,正要开门,一个西崽瞥见,见他只顾摇头。仲渠倒呆了一呆,问他做什么?可是人不在里面吗?西崽只对他笑,并不做声。仲渠见了大疑,问他究竟是什么回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人家有天大的大事呢!不意西崽笑容不改,反叫他:“姚先生,你声音发低些,别吓坏了人家,可是了不得的。”旁边还有两个出店,听他这般讲,都跟着笑了。仲渠可更坠入五里雾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低声问他:“究竟里面有人没人?或者他现在打中觉睡着了?请你告诉我一个端的。因为我有关系重要的紧急事,同他当面讲;如其睡着了,也要唤他起来;如其出去了,你可知道他往哪里去的?我也要马上找他讲话去呢!”西崽仍带笑说:“人是在房间里,睡着不睡着,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他在先吩咐过我们,无论什么人,不许踏进他房间里去的。”仲渠勃然大怒,说:“放屁!他又不是皇帝,人家有要紧事情,怎说不能够进去见他!我偏要闯一闯他的皇宫。”说时又要开门。西崽见了,大为着慌,赶过来抢住他的门钮,说:“姚先生,你万万进去不得,进去了,一定要触霉头的。告诉你,查老爷不是一个人在里面,还有别个人呢。”仲渠听说,不由缩手,问西崽:“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进去不得?你不说,我仍旧要闯进去的。”西崽无奈,叫他:“姚先生,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查老爷教我不可说的。既如此,我告诉你罢。那人和查老爷同来,是个人家人打扮的女人,年纪还轻得很,面貌也很生的。进来之后,查老爷就命我们叫两客大菜来吃了。我们收盆子的时候,查老爷私下吩咐我,若有人来找他,一概回报不在,不许走进他房间里去。就是我们自己,不听见他揿铃,也不准入内。因为你姚先生不比得外人,所以我们不敢欺你。现在他们在里面,铃还不曾揿过,我们没进去,也不晓得他是睡着还是醒着,你姚先生倘若闯了进去,岂不累我们受责?所以我想请你还是隔壁房间中等一阵子,待他揿电铃,我们进去,看过他有工夫没工夫,然后再请你进去会他,岂不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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