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尽管在喀山上流社会受到欢迎,但是他仍然没有能象二哥谢尔盖那样轻而易举、一帆风顺地进入这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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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羡慕二哥,二哥善于结交美女娇娃,博取她们的欢心,左右逢源,应付裕如;他穿着海狸皮大翻领的斗篷和军服,风度翩翩;他寻欢作乐,偷香窃玉,事后丝毫不感到内疚。总而言之,他是一名彻头彻巴的“体面人物”。
“1844至1845的冬天,交际频繁,托尔斯泰骏马轻裘出入上流社会。一连串的跳舞会,时而在省长官邸,时而在首席贵族府上,时而在罗吉昂诺夫女子学院;还有家庭跳舞会、贵族俱乐部化装跳舞会、票友戏剧义演会、绘画展览会、音乐会,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札戈斯金写道,“喀山的老住户都记得,所有的舞会、晚会和上流社会的招待会他(列夫·托尔斯泰)一律到场,应邀则必往,去了就跳舞,不过他远不及同龄贵族大学生那样受上流社会妇女的垂青。他经常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固执和腼腆。……此人性情孤僻,动作呆笨,总是怯生生的,我们都叫他 ‘哲学家’和列乌什卡。 ⑧
而他却以不可思议的顽强精神追求上流社会风度和谢尔盖哥哥在他心目中造成的样板,努力结交那些志趣并不相投的人物。
“在我所写的这段时期,我喜欢把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体面人,另一类是不体面的人。第二类又分为本来不体面的人与普通人。我尊敬体面人,认为他们有资格同我平起平坐;对于第二类人,我装作瞧不起他们的样子,但骨子里却恨他们;第三类人对于我是不存在的,我完全看不起他们。
列夫的昵称。
·56·“……体面对于我不仅是重要的美德,良好的品质,而且
是我梦寐以求的至善至美之境,它可真是必要的生活条件,没
有这一条,就不可能有幸福,不可能有荣誉,世界上一点儿
好东西也不复存在了。”⑨
托尔斯泰在他的中篇小说《青年》中,用这种夸大其辞
的笔法描写自己沉溺于生活的表象,而其实,他一贯对这一
点压根儿就不大在意。
如果周围的生活不是跟他的理智,跟他纯朴自然、合情
合理的要求那样明显地背道而驰,他也许会感到生活在这个
环境中轻松自如,就象置身于亲友中间一样。但是,他从骨
子里厌恶这种生活,觉得贵族社会同他格格不入,所以绞尽
脑汁要想出一种对自己有利的理论。
托尔斯泰这段时期心中激荡着几许形形色色而又互相矛
盾的思想感情,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博览群书,在他喜爱
的书中有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席勒的《强盗》、莱
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和《塔曼》、普莱斯考特的《墨西哥
征服记》、斯泰恩的《感伤的旅行》、卢梭的全部著作以及……《马太福音》中的《登山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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