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拉开内战序幕

就在林肯宣誓就职的第二天早晨，一份由萨姆特堡垒司令罗伯特?安德森少校送来的紧急报告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报告说他们的食物储备仅够维持４个星期，怎么节省也只能维持４０天。南部同盟分子则已准备就绪，只等他们设在蒙哥马利的政府一声令下，就要炮轰萨姆特堡。

萨姆特堡位于南卡来罗州查尔斯顿港外约３英里的地方，是目前北方位于南方境内的最后一个据点。岛上由安德森少校率领不到１００人驻守。南军视该岛为其第一进攻目标，所以堡垒四周早已被皮?古?陶?博雷加德将军手下的５０００名士兵和层层枪炮围得水泄不通。前来访问萨姆特堡的人都要经南部同盟军哨兵的盘查，必须出示皮肯斯州长签发的通行证方可进去。

一开始，林肯政府就面临这个难题。作为政府首脑，他不得不对这一关系整个大陆和平的问题做出决定。在就职演说中，他曾许诺“维持、占领和拥有”所有隶属联邦的领土。然而，假若他给萨姆特堡提供给养，势必引起南部同盟的武装抗拒。如果他拒绝支援萨姆特堡，说明他没勇气实施自己的诺言。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萨姆特堡已经成为一个象征。对于北方而言，保住萨姆特堡就意味着维护了联邦权威；而对南方来说，在已经脱离了联邦的一个州的地盘上还飘扬着联邦的旗帜是一种故意损害南方尊严的行为，他们认为这是对南方的挑战。

对于这样一件棘手的问题，　林肯冥思苦想，“彻夜难眠”，　而始终不得其解。他决定征求内阁其他成员的意见。结果７个人中有５个反对给安德森运送粮食，１个赞成，还有１个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接着林肯召见了受命前去萨姆特堡送信和进行观察的海军部副部长古斯塔夫斯?瓦萨?福克斯。福克斯向林肯报告说，萨姆特堡情况危急，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否则，驻堡官兵就要挨饿。于是第二天中午林肯召集内阁讨论准备作战问题。这次，３人赞成，３个反对。会后，总统授命陆军部长　：“先生，请准备好一支由海路出发的远征队，４月６日前务必作好出航准备……”

南部同盟本以为林肯政府会放弃萨姆特堡。几天过去，情况却没有改变。南卡来罗纳州州长电询在华盛顿的同盟专使，为什么萨姆特堡还飘扬着星条旗。陆军部一个秘书从华盛顿来到查尔斯顿向皮肯斯州长宣读了一份通知书：

“我奉合众国总统之命通知你，我们将准备给萨姆特堡运送食物；若能应允不对该堡垒进行攻击，我方均不设法运送人员、武器或弹药。”

疑团终于解开了。林肯提出了一个供全国和全世界观察和思考的问题。杰弗逊?戴维斯在蒙哥马利召集他的助手们开会，商讨这个问题。他们认识到，对萨姆特堡开火，就会揭开内战的序幕，而且这将是一场在规模上史无前例的战争。不管怎么说，戴维斯总统还是决定进攻萨姆特堡。时间由博雷德加去选择。

４月１日凌晨，博雷德加向萨姆特堡下了最后通牒，限令北军立即无条件从该堡垒撤出。安德森作出答复，答应于１５日正午撤离。可刚过不久，包围萨姆特堡的大炮便一齐向它开火，迫击炮和榴弹炮怒吼着。１２日整个白天，加上１３日整个漆黑的雨夜，同盟军对萨姆特堡接连不断地打了３０００多发炮弹。岛上的官兵忍受着尘雾、热浪和硝烟，躲避对方的炮火。在经受了３０多个小时的炮击之后，安德森终于放弃了堡垒。

萨姆特堡的炮声一下将北方人从幻梦中惊醒。一场似乎离他们很遥远的战争，突然变成了现实。４月１４日这天，白宫内外人员进进出出，川流不息。参议员和众议员们到白宫声明，他们的人民将做政府和总统的坚强后盾。内阁召开会议声讨南方的罪行。林肯号召“全体忠诚的公民”来保卫全国的联邦和人民政府，“消除那些早已令人忍无可忍的罪行”。应当征集志愿兵，招募军队，夺回“从联邦夺走的”堡垒和财产。舌战已经结束，预言中的真枪实弹的较量终于开始了。

１８６１年４月１５日，以后多年被称为“林肯首次招募军队日”来到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被视为“人民起义”。　人们涌向街头，涌向公共广场，涌进会议厅和教堂。萨姆特堡的星条旗被击落，加上林肯的宣言，成为一块吸引全国群众的巨大的磁石。数以千计的城镇和村庄里，人们群情激昂，怒火中烧，演讲和行动都表达了人们同仇敌忾的情绪。各界为招募和装备军队进行募捐，通过决议，并指定专门委员去筹集资金，照顾军属，教育或惩戒不爱国的人。在大城市里外国移民也组成了部队，等待联邦政府和总统的召唤。

但与此同时，战争的爆发在政府和军队内部也造成了分化。有些来自南方的人员辞去在联邦的任职纷纷回去保卫家乡。其中最令人注目的要数罗伯特?爱?李了。４月１７日弗吉尼亚州宣布脱离，开始与北方对抗，作为弗吉尼亚人，他辞掉了合众国军队的职务，放弃了他俯视华盛顿的堂皇私邸，去指挥弗吉尼亚的军队。虽然北方一再挽留他，他还是去了里士满。他回答说　：“除了保卫我的故乡弗吉尼亚外，我绝不想再拔剑。”

美国内战，或称南北战争，就这样开始了。与往日的一切战争一样，总是伴随着飘扬的旌旗、激昂的群众和高亢的战歌。参战的任何一方都深信自己必胜，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站在正义和公理的一边。

南方和北方在许多方面有所不同。在合众国一侧，也就是北方，有２２个州；而在同盟一方，即南方，有１１个脱离州。其中，在林肯宣誓就职时，只有７个州已宣布脱离。到林肯发布招募军队保卫联邦时，另外有４个州宣布脱离。北方２２个州共有人口２０００万，而南方１１个州，包括黑人奴隶在内，才６００万人。

在工业、资源和人力上，北方与南方相比占有绝对优势，但其士气和将领却不如南方。南方是造就军人的地方。他们会打抢，会骑马。他们来自乡村，大都是猎手和农场主，而不像北方人那样多数是居住在城镇的技师或工人。在士气方面，南方也高昂得多。对他们来讲，打仗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认为，每个州都有脱离联邦的自由，联邦政府无权加以干涉。南方认为北方是侵略者，他们不过是拿起武器摆脱北方的统治，捍卫他们的自由和独立，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

与其相对，北方打仗的目的却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也难以说明白。观点和理想总不如感觉和感情那样显而易见。北方加入这场战争，与其说是为了废除农奴制，不如说是为了阻止自由政府内一部分人随意脱离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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