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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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书的其他几部长篇,小说中栩栩如主的人物形象,加强了他对自己心中酝酿的小说人物形象的联想。他盘算着回国后将怎样从事自己的长篇创作,甚至他对计划中将写的四部小说主题内容都考虑好了,《春梦》写苟安怕事的人与旧制度妥协的不幸结局;《一生》写官僚地主的荒淫无耻,最后丧失人性而变得疯狂;《新生》写理想不灭,后继有人;《黎明》写未来社会的远景,也就是自己的理想世界。

当然,在马赛的这一段日子,除了看左拉小说和酝酿自己的创作计划之外,也还到旅馆外面走走。有时到海滨散步,看穷音乐师在广场上拉琴,还由于一个巴黎朋友介绍,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姓李的四川同乡,这人很热情,经常陪伴他到电影院看电影,从而使在巴黎和沙城几乎不曾进过电影院的巴金,在这等候轮船期间,几乎天天上电影院看电影。他看了电影以后,又总是想得很多,经常在心潮澎湃中回到住所,写稿写到深夜。

这时他每天还得到一家中国饭店去吃饭。在从旅馆到饭店的路上,要经过几条街,这些街道都与他去年1月刚到法国时所看到的马路景象不同。那时大概是匆匆经过马赛,所以只见到一两条主要的大马路,这次深入里层了,发现到中国饭店去的几条街道,大都地面滑湿,摊贩拥挤,果壳菜皮满地,叫卖之声不绝。有的还是狭窄的小巷,交通混乱更不必谈了。中国饭店则是一家刚停业关门的小菜馆,经过熟人说情,才让巴金包饭。这里没有穿礼服的侍者,自己端羹盛菜,与第一次到马赛那天在一家饭店里就餐,和几个朋友占据了一张大桌子,两个穿礼服的侍者在奏乐声中鞠着躬侍候他们,情况完全不同。

印象最深的是,马赛一到晚上,有些街道就出现小偷和娼妓。有时人在黝暗的路灯下走路,连头上戴着的帽子也会给小偷抢走,而在一些挂着珠串门帘的房子门前,则有三三两两脸上涂着脂粉、嘴上涂着鲜红唇膏的妇女在拉客人。即使在电影院里,也有那些女人在活动,据说那些都是当时法国镇压殖民地反抗运动后,一些被杀害的革命者的家属,流浪到这里来,不得已操此很悲惨的皮肉生涯。

巴金在马赛住了十二天,当地海员罢工风潮才宣告平息。他由于那个姓李同乡的帮助,及时买到了轮船票,终于登上了返回祖国的海途。

第三章燃烧的热情与千万颗读者的心

第一节返沪以后

巴金是在1928年12月中旬回到上海的。他在法国整整两年,上海租界的外国大班们已经从经历了一场足以使他们出一身冷汗的虚惊中得到暂时的平静。由于一个将军灵魂的叛卖,上海的革命风暴已经过去,在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飘拂下,劳资纠纷已经用不到大班们担心。从内地迁入租界的殷实富户一天多似一天,外滩银行的白银库存也就从革命前的四千万元,剧增到两亿元巨额。而一百七十家华商银行的兴起,更为外国大班们的资本如虎添翼,有了得力的助手,连《字林西报》上的论客也不得不承认:上海越来越富了。正当这些帝国主义资本家在外滩3号上海总会餐厅喝着咖啡笑逐颜开的时候,中国的知识分子并不曾为革命的失败而停止考虑自己祖国的命运。他们凭着各自的理想,还在开展各种不同形式不同内容的思维活动。一直向往着有个“没有人剥削着人,没有人压迫人”“每个家庭都有住宅,每张嘴都有面包,每颗心都受教育,每个人的智慧都得到发展”的社会到来的巴金,他一回到上海,就像过去一样,追求着这样的理想有一天能够实现。但这时他身边的钱已所剩无几,不得不急于找一项工作。恰好在开明书店当编辑的周索非,是他的老友,三年前巴金曾与一批友人共同发起创办过无政府主义刊物《民众》半月刊,索非是其中的一位,现在他介绍巴金到上海世界语学会担任函授学校教员,并在沈仲九创办的自由书店兼任编辑。

上海世界语学会是巴金的一些朋友带着献身精神建立起来的一个学术性组织。它在宝山路鸿兴坊75号,巴金出国以前就曾在这里学习过世界语。回国后,他几乎每晚都在这里孜孜不倦地工作达两小时。他在这里用世界语翻译了剧本《过客之花》(意大利亚米契斯作)、《丹东之死》(苏联阿。托尔斯泰作)、《骷髅的跳舞》(日本秋田雨雀作)、中篇小说《秋天里的春天》(匈牙利尤利。巴基作)等作品。这间房子里的写字台前的藤椅,他是坐惯了的;书橱里的每一本藏书他也几乎摸遍了。在回国后的最初半个月,当他还没有找到适当住处时,鸿兴坊这间办公室还曾成为他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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