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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无恙

刀光剑影之间，整个天际似乎都成了血红色。

魏严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是他初来南齐见叶清锦时所带的那一张。他答应了叶清锦不会露面，可也曾经承诺过要保护他。

南齐军队如今士气大振，势不可挡，反观北燕众军频频后撤。战场之上无贪生怕死之人，哪怕退后一步，那也是致命的破绽！此战，南齐已经赢了。

魏严心中不喜不悲，有的只有无尽的恐惧，他害怕叶清锦会丢下他，会抛弃他，哪怕一念之间他只觉痛彻心扉，像是被活生生凌迟了一般。眼前，两国背水一战，殊死相搏的战火交锋变得飘渺，他想的，只是见到叶清锦！

“阿锦！”

叶清锦握着染血的刀刃，面颊左侧一道狰狞伤口，白袍银甲之上血痕遍布。他再次扬起手中长剑，对准面前冲过来的北燕将领砍去，而一柄弯刀同样对着他的胸口而来。弯刀落地，鲜血贱到了叶清锦眼中，他抬手随意擦了一下，这才转头往魏严的方向看去。

魏严穿的玄甲既不属于北燕也与南齐无关，两方势力便一拥而上，而他只是将人近数逼退，未伤一人。直到看到叶清锦跪在了地上，他才真正爆发了出了。

“滚开！都给我滚！”

“阿锦，阿锦，你…阿锦。”魏严抱着叶清锦，声音不由自主发颤，带着他无从察觉的哭腔，像是被逼到极致的困兽。

叶清锦强撑着眼皮看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强撑着眼皮，害怕自己这一闭上眼睛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他想说话，想告诉魏严自己没事，想劝他不要担心，最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想和他去北燕，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他说不出来，他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有的也只剩下困顿和疲倦了。视线恍惚中，他发现手上的红绳不见了，他的白石同样不知所踪。想着，等回去一定要魏严再给他刻一个，他不止带在手上还要带在脚上。

一丝温热的眼泪砸在叶清锦的脸上，打断了他昏昏噩噩的念头。魏严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魏严哭，是因为他。

“叶清锦！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叶清锦！阿锦！别睡，我求你别睡！”魏严嘶吼着，咆哮着，在地狱边缘死死拉住了他。

叶清锦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但他实在没力气了，只有混着血液的泪水在回应着魏严的呼唤。

九哥，我不想食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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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锦艰难睁开眼睛，身上狰狞的伤口略微撕扯便是清晰入骨的疼痛，他吃力的转了转头，一个脑袋正埋在他的床边，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一只手牢牢抓着他的手腕。

叶清锦想抬手碰一下魏严，可又害怕吵醒他。他知道自己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同北燕将军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让魏严担心了，可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赢了。他记得自己彻底睡过去之前听到的南齐万军的高喝，听到的哭喊和喜悦，足以震颤人的心灵，所以他不后悔。

“九哥，对不起。”这本来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可趴在床边的魏严却猛然抬起了头。他那双总是明亮生辉得眼睛里如今满布血丝，脸上挂着青黑色的印痕，就连面上都长出了短短的胡茬，配上他此刻翻着难过的眸光，当真是脆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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