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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爸爸快凝成实质的嫌弃目光中，白烨被很快“驱赶”了出去。

一声无力叹气后，白烨站定在客房门前，抬起手想敲门，却迟迟未能敲响。

‘会不会一推开门，段钦辉就自此消失了？’

白烨仅是这样一想，便已产生了无法逾越的畏怯之情。

他一步又一步地退，直至后背抵至墙面，双目无神地凝望着这扇不可触碰的门扉。

他忘不了，那灰白骨灰碾在指上的细腻。

轻轻一搓，就如流沙般顺着指缝泻下，随凛冽风雪飞向万里晴空。

天快亮了，他带着他，向坟里去。

天亮

白烨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辗转反侧间，就熬了半宿。

突然，黑暗中似有异样响动，令白烨霎间睁开眼，同时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伪装成熟睡模样。

门把手被人小心翼翼地拧开......

谨慎关上门后，这人便朝着白烨的床摸索过来。

“白烨？”

段钦辉微乎其微的低唤，让白烨紧绷神经松了下来。

“嗯？”

刚应下声，身侧的床垫就陷了下去，少年一头扎进了他怀中。

“白烨你家床垫太软了，我睡不着...”

委屈低诉着，段钦辉一边攀上白烨身子，直至彻底把他当成了睡垫，“...还是你硬，舒服点。”

“......”白烨喉结艰难滚动，一时间也只得任由少年趴在自己身上。

时间分秒过去，白烨的手最终搭在段钦辉的腰际，深深换了口气。

“以前趁我不在爬我床，现在...我在都敢爬了？”白烨唇角勾起，低哑话语间是掩不住的戏谑。

“......”段钦辉装了哑巴。

察觉到身上人像是尴尬到猛地僵硬，白烨心思反而活络几分，低笑道：“这次赖不掉了吧？”

“差不多行了...”段钦辉将脸埋在白烨胸口，带了些恼羞之意，闷声发言道。

白烨登时失笑，将段钦辉抱得更紧。“好、好。”

沉默片刻后，段钦辉轻声开口：“白烨...对不起，带你一起走。”

“是我自己的选择。”

至此，两人间再次陷入缄默。

“白烨...”

“嗯？”

“我困了。”

“睡吧，我守着你。”

“好。”

眼睑缓缓闭合，一滴泪从眼角滚落，段钦辉逐渐入了梦。

————

天寒地冻，呼啸的西北风掀起成片雪纱，在山脉间猖獗肆虐。

“段帅，后勤跟不上......弟兄们几天几夜不吃不睡，快不行了...”刘生嘶哑嗓音颤抖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段帅！”

冻得开裂的手控制不住哆嗦着，却又下意识握紧枪支，段钦辉仰头哈了口气，对此毫不意外。

千季秋多是表面帮他撑后方以博民心，实际上，那些自发组织的后援物资也多可能被千季秋截断，或被土匪、地方军统等势力私吞。

不过，都在他的计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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