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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年垂眸看着我,眼里情绪晦暗不明,他强硬地用拇指与食指卡住我的唇角,虎口上未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像糜烂的花瓣凋零落下。我如获解药,还来不及汲取,舌尖就被他指腹狠狠摁住。
于是,血液直接灌进喉管,我猝不及防地呛咳,虹膜上呈现出大片红色,被迫回忆起堕魔者们互相撕咬的画面,顿时一阵反胃,想将血液呕出来,可程序“夜息”却逼着我咽下。我好似分裂成两部分,一具崩坏的机器,和一个饥饿的人,二者僵持,都不愿让步。
【系统异常,即将强制关机。】
荆年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松手呵斥道:“你别不自量力了,若是仅凭意志,就能遏制夜息发作,那些人又怎么会死?”
“不要,我不要变成生食血肉的怪物,我是机器,编码是SWP-79的机器。”我拼命摇头,舌头因为被牙齿磕破,肿得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也不准怪我忘记了事情,因为机器不可能会忘。”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说过这话?”
“是……是在梦里,你让我日日夜夜只能看着你,还撕衣服说要惩罚……”
只怪每次预知梦太逼真,才将其与现实混淆。
“荒唐,说得跟我离不开你似的,做的哪门子春梦?”荆年冷声打断我,梦里暧昧的话语仿佛真是我的臆想。
“对不起,我以后尽量不做这样的梦了。”我吃力拢起散开的衣襟,只觉体温还在飙升。
“倒是师兄你,现在离不开我。”荆年切回正题,焦急道:“快点,把我的血喝下去。”
我仍是摇头。
他颇为无奈,看着我身上几近黑色的灼痕,缓和了语气哄道:“听话,这是为了救你,你也不想死对不对?”
此言一出,我瞬间平静下来,心如止水。
脑海中一直纠结不休的问题有了答案。
求生是人类的本能,机器没有。
所谓的饥饿与嗜血,也是机器故障的产物,我需要的是维修。
于是我挤出一个微笑,道: “我可能要睡一会儿,到时候能不能把我送回初始地点,夏天没有积雪覆盖,应该很快会有人把我带回去修好。”
同时,我心中也涌起一股异样感,毕竟从未有人在乎机器的存亡,更别提费尽心思搭救了。可荆年忧心忡忡的模样不似作假,我揩起他眼角滑落的液体,问道:“为什么又哭了?”
荆年这次没有制止我,他低头轻声道:“我总是觉得,虽然你就在眼前,但我却抓不住。”
“可以不要说那么难懂的话吗?我现在运算速度很慢。”看着已经超过50%的关机进度,我开始释然。“算了我不问了,你也不要哭了。”
荆年不答,他再抬起头时,眼中泪光已然凝结成冰,但没有放弃喂血。
只不过换了个方式,我大脑空白,只感到有个湿热的东西撬开了唇齿,口腔里随即弥漫开比之前淡得多的腥甜味。
倒是没那么抵触了。
荆年也咬破自己的舌尖,生疏地试探,其实更像撩拨,上颚有些发痒,我喉头滚动,下意识地吞咽了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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