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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滔天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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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旭城还能喝进去汤水，二嫂一边抹泪一边喂药。孙巡颂有备而来，外敷的药贴也准备了，帮着二嫂一起给杨旭城治疗。

“王爷，我先去外边看看情况。”

医者仁心，孙巡颂不需什么上级的指令，已经在几个暗卫的帮忙之下，搭起药棚治病救人。

处理了杨旭城的伤，二嫂才同杨陌城和陆临山坐下，说明了情况。

崖州的疫症传播是最先开始的，然后经由河道、暗井等，传播到了相邻二州。

发现这情况后，杨旭城立即封城，原本还控制得不错，可不知何故，前一段时间又严重了起来。

“怎么没往朝廷上报？”杨陌城面色沉重地问道。

“什么？”二嫂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没往上报呢……我亲眼见旭城写了奏折，没递上去？”

杨陌城转头看向陆临山，陆临山也看着他微微摇头。

他们俩都没在折子里见到杨旭城的奏报，只看到刺史韩修齐的奏章。

“那朝廷下拨的药材与钱款，送到崖州了吗？”杨陌城语气更严肃，面色更凝重。

“没有。”二嫂摇着头，说道，“若是有药材或钱款送来，我们也不会熬成现在这样……”

暗卫在太守府里收拾出几间干净屋子，又将一些药材香囊放置在房间各处有备无患。杨陌城与陆临山坐在桌边，一个比一个精神。

“我若是没跟着来，没亲眼所见，决然不信现在的崖州是这副模样。”陆临山嗓音干涩，听起来既疲劳又心累。

“确实太过出乎意料，”杨陌城握了握陆临山冰凉的手，低声说道，“韩修齐一定有问题。”

“上次彻查赈灾款侵吞案，他并无关联。”陆临山回想着之前的事，说道，“还以为是个可靠清廉的地方官。”

“没想到他不谋财，却害命。”杨陌城握着陆临山的手不自觉收了些力道，“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仍需再调查。”

直至后半夜，二人才囫囵眯了一会儿。天刚擦亮，杨陌城便警觉地听见院子里的响动。

孙巡颂一身疲惫地从太守府外回来，竟是在外头为百姓们熬了一整夜的药。

杨陌城迈步出了房门，孙巡颂费力地摘下面纱，抬起眼皮看向他，口中气虚地道了声：“王爷，早啊。”

“孙太医辛苦了。”杨陌城赶了几步走到孙巡颂跟前，关切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哎，糟糕得很。城里几乎没有大夫活着了，药材储备也消耗殆尽。”孙巡颂叹息着说道，“我带着人去附近查看，都没找到没有适合药草生长的高山。”

“更糟糕的是，因疫症死亡的人没有及时掩埋，造成大范围二次感染。”孙巡颂将摘下的面纱丢进院子里燃了一夜的火盆里，接着说道，“不好唯一的好消息是城里还活着的人，都集中在这附近了，我让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一起熬药，让感染者服下。等大家先喝一日的药，再用剩下的药渣重新煮水，兑了井水再沿街喷洒以作祛毒之用。”

只是听孙巡颂转述，杨陌城都能想象到现在崖州的惨状。

“我发了密信给川……给陛下。”杨陌城险些说漏嘴，“绕过南越刺史韩修齐，直接从朝廷方面调配药材与钱款。”

“远水救不了近火，下午我再带几个人去外城找找。”孙巡颂摇摇头，声音干哑地说道，“王爷和小程将军也要时刻防备，我目前还不好判断这疫症的类型，药方子也未必能根治。”

“明白。”杨陌城反应了一会儿孙巡颂口中的“小程将军”是谁，但很快就想起那是陆临山给他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姓。

孙巡颂抓紧时间去小憩，陆临山正好也起床了。

“我也要出去帮忙。”陆临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杨陌城一把拉住他，“你自己的药都还没喝。”

“门外的百姓们连救命的都没有，我的药算什么？！”陆临山很着急，想要挣脱杨陌城的拉拽。

杨陌城能看得出他在压抑内心的焦灼，但还是厉声道：“别耍性子，我们先去看看杨旭城的情况，再说别的话。”

陆临山似是冷静了一些，不再挣扎，被杨陌城拽去杨旭城那边。

二嫂又是一夜未眠，守在杨旭城身边寸步不离。见他二人走进来，赶紧起身。

“陌城，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二嫂眼睛还瞧着昏迷的杨旭城，低声道，“一路舟车劳顿，该多歇一会儿的。”

“没关系，不累。”杨陌城也一直在看杨旭城，“二哥服药之后，夜里醒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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