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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渐入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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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是窗外的市井喧闹先叫醒了杨陌城。

幸而正月十六也是冬阳暖暖的好天气。

御林暗卫在窗棱上留了暗号，表示陆近川与楚棽梦已经平安回宫。

杨陌城又安心地躺回陆临山的身边，将睡得迷糊的人搂在臂弯里。

小皇帝艰难起床后，杨陌城带着他再逛了一遍白日的广兰街，买了一堆小玩意儿。还有那个小兔子馒头，也因为那家摊子还未售罄而没有再次错过。

前日杨陌城就差人去陈氏别院里打了招呼，所以今日午时之前，他带了陆临山回去见陈氏。

屏退了左右侍从，杨陌城开门见山地向母亲坦白了陆临山的身份，连陆临山自己都错愕不已。

没想到陈氏反而镇定得很，一副“我早就料到”的平静。

“不是为娘我马后炮啊，修筠你从来都不擅长骗人。”陈氏和蔼地笑道，“之前确实感觉不对劲，但你不说，我也不好问。”

陆临山坐在杨陌城身边，憋着劲没动，但杨陌城能感觉到他已经紧张起来。

“山儿也是……”陈氏慈爱地看着陆临山，并不把他当做皇帝，而是看作自己亲近的晚辈，“等季节对了，姨娘给你做龙井虾仁。”

“好。”陆临山乖巧应答，也丝毫不见国君的气质。

“母亲，儿子跟您坦白，还有另一番话想说。”杨陌城猛吸一口气，忽然抓起陆临山的手，故意牵牢，对陈氏说道，“我与陛下已信盟一诺，母亲不必再忧心我的婚事……”

说着，杨陌城登时松开手站起身，又立即干脆地跪下：“母亲，儿子罪过，实属不孝。”伴着话音，杨陌城哐地磕头。

“哎……这有什么罪过不罪过的，”陈氏稍显惊讶之后，却松出一口气，让杨陌城起身后温和地说道，“若只讲后继无人这件事，比起担心你，我更担心山儿。”

“姨娘，皇姐已经怀有身孕，”陆临山赶忙解释道，“要是个儿子，就让他承继大统。”

“要是个女儿呢？”陈氏饶有兴味地问道。

“女儿继位也未尝不可，”陆临山答得毫不犹豫，“皇姐本就是人中龙凤，她的女儿也必然是女中豪杰。”

“那倒是真的……”杨陌城笑了起来，“长公主的脾气与性格，做女皇也适合。”

“再说还有川儿呢，他的孩子也一定优秀。”陆临山说道，“只怕他到时候不愿意，或是孩子随了他的性子，喜静不喜闹，也不强求吧。”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对策，我自然没什么意见。”陈氏端起酒杯，冲二人笑道，“祝你们，白头偕老。”

能得到陈氏的祝福，杨陌城做梦都会笑醒。陆临山看来也和他一般的心境，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只是你们还瞒着朝廷瞒着天下，总要想个法子彻底解除这么危险的隐患。”陈氏转而沉声道，“不然夜长梦多，太容易被人发现。”

杨陌城与陆临山都深知陈氏所言利害，原本是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一直在寻找适当的契机让这皇帝变成“唯一”。

奈何一直没寻到。

辞别陈氏，回到宫里，就听到林小调神头鬼脸地来播报，说陆近川与楚棽梦回了宫之后，就一人呆在承德殿南厅，一人躲在甘泉宫。

“二殿下和皇后娘娘，都好奇怪呀！”林小调越说表情越鬼灵。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陆临山面上在怒斥林小调的长舌行为，暗地却在为陆近川的感情之路有所进展或是有所阻碍而担心。

“顺其自然吧，就像当时长公主与我四哥那般。”杨陌城想要纾解陆临山的心结，不断宽慰他，“说不定你越不在意，就越能成事。”

这一回，怕是又要被杨陌城言中了。

开了春，陆晏清的身孕已经显怀，哪怕是宽大的衣袍，也能看得出她有几个月的身子了。

孙巡颂早就从南越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成了给陆晏清保胎的太医。陆临山生怕他这皇姐再出什么岔子，硬是要把人接到宫里来养胎。

杨陌城当然没什么意见，杨竟城也跟着一起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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