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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一直录到手机没电才终止,她听见父亲弥留之际的呓语,那些所谓亲人从假惺惺的关心,到毫不掩饰的奚落与嘲笑,再到当着父亲的面讨论遗产分配,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执不休。她听着自己的父亲从靠着呼吸机艰难呼吸,到被拔掉呼吸机的电源时力竭的咳喘。孟启山的声音带着轻松的得意,悠悠地说:“老二,放心地走吧,公司交还给家里,你放心。”
孟启明留在世上最后的声音,是她的名字。他发声已经很吃力了,异常艰难地努力了半天,终于气若游丝地说:“薇薇……”
“薇薇?”她小叔的声音传来,带着不以为意的理所当然,“我们肯定把她给嫁出去,放心吧,女孩子怎么能一直留在家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早嫁早清净。”
他父亲这一生最后的时刻,留下的是惊喘,不甘,与担心痛苦,死不瞑目。
孟知薇没法形容那个晚上,终于得知真相的自己是什么心情。愤怒到极致,让人清醒地癫狂,她一夜未眠,带着满心的怒火与报仇的意志,发誓要让孟家人得到早就该有的报应。
然而对方注意她的动向也不是一天两天,随着她努力地自学管理公司,积极争夺在公司的话语权,还给自己找了陆家这样能合作的联姻对象,他们看她一天比一天不顺眼,早就已经小动作不断。她受到父亲留给她的手机是个意外,自然也谈不上提前遮掩,于是很快被孟启山察觉。
尽管他并不知道孟启明留给她的手机里面有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决定尽快斩草除根,将她处理掉。这场车祸就发生在她拿到手机的第三天,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宣判了死刑,坐上了一辆有问题的车,开往孟家为她准备的绝路。
她从向下疾驰的车中跳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刻不知自己是否逃脱了噩梦的追猎,有种自己的身体没法再坚持不下去的强烈预感。那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交代后事,留下线索,那一刻没有更多时间思考名单,电话就打给了贺深。
那是来自于她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明明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其实甚至算不上朋友,只能说是两个年少相识、多年后短暂在一起工作的熟人,但她在生死一瞬间,还是将电话打给了他。
那之后的事情来得很戏剧化,她刚说了个帮帮我就陷入昏迷,而后是被送进医院,清醒后的又面临失忆,浑浑噩噩地过了这好几个月,怀揣一点即爆的线索,在孟家案中的监视下,竟然真的因为确实忘记了而逃过一劫,或许这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欠下的总是要还,上天也不会看着孟家肆意妄为,始终置之不管。
把手里的这份证据交给警察,完成了她早在几个月前就该做的事情,孟知薇独自坐在沙发上,忽而感觉一阵脱力。
这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脱力让她变得昏昏沉沉,在沙发上蜷缩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噩梦,浑浑噩噩之间,有什么人在她身上盖了被子,一阵随风袭来的凉意短暂地靠近,又渐渐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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