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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勖嘉礼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冷。”
有风飒然而至,吹拂玻璃上的水珠缓缓汇成清渠小溪。他英俊的面庞有些苍白。钟之夏鼓起勇气试了试他额头,“很烫。我给您拧块毛巾。”
房间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拒绝,“不必管我。”
“哦,那我给您叫早餐。”
“你自己吃,我不饿。”
路过公园时,路边有个须发皆白的流浪汉倚墙而坐,神情困苦。勖嘉礼叫司机下车拿5000MOP送过去,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不联络慈善机构。然后钟之夏结巴着祈求,“勖先生,我可不可以把早餐送给他?他一定又冷又饿。”
“可以。”车内所有的食物都给了老人。他们目送老人随慈善机构离去。
司机汇报说,那位老人曾是乐施好善的企业家,在金融风暴里破产。无法接受人生落差,不肯回到家乡,也不去发放免费食物的赌场。老人会多国洋文,可以留在慈善机构做工,好歹能遮风避雨。
勖嘉礼不是良善之辈。
他只是触景生情,想起多年前,徘徊在街头彻夜淋雨的少年,渴望着有人伸出援手。但最终只能……那是永世不能遗忘的屈辱。
生命是如此的苦涩。有一千场雨,就有一千种痛苦。这一生要经历多少场雨才算完。
他不看医生,不吃药,不吃饭,甚至拒绝冷敷或喝水。
“您要好好照顾自己。”钟之夏十分担忧,半蹲在他面前,像一只担忧失去饲养员的德文卷毛猫,有着湿漉漉的眼睛,很容易依赖人,十分单纯,驯服,乖巧。
好好照顾自己?勖嘉礼微微讶异。以前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钟之夏战战兢兢地补充:“不能不吃药啊,如果不喜欢吃药,我给您冲板蓝根。”
“……”
勖嘉礼沉默地看她,没有说话。
由于曾在幼儿园兼职,钟之夏总不自觉地把人当小孩子哄,“板蓝根是甜甜的糖水,不难喝,您喝一口试试看好不好?”
钟之夏眼神天真稚拙,望着他有种温柔的固执,很容易叫人下意识地松口。
“你不用做这个,”他说,“叫他们送上来就好。”
联络完前台后,钟之夏情绪忽然松懈,“可是,呆在您身边,我总得有事做。”
“你又不是女工,”勖嘉礼语意模糊地说,“你负责陪我,就像刚才那样。”
刚才。他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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