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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嚓”一声巨响,从屋内丢出了个青釉窑瓶,砸在门边,落了满地的碎片。
廊庑下,裴文箫往客房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往大门走去。
月色也在一块块的泛青瓷片里,崩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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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如倾起了个大早,倒不能说是起,因为她一夜未眠。
心绪烦扰,她索性就在书房画了一晚上的山水图。
虽是即兴之作,但她画得专注,落笔倒是没有差池,送人也不显掉价。
她原本还在愁给白束送何礼为好,毕竟他帮了她大忙,且白束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爷,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送锦衣珠宝反倒落了俗。
现下看来,送眼前这画,倒显得诚意十足。
白束接到画后,也确实诧异了番,他是没想到姜如倾还会来找他。
他以为裴文箫会将所有的事都告知她,但看来是没有,他不动声色地将画收了起来,“舟公子丹青妙手,笔底生风,做个画匠也极好。”
姜如倾摆了摆手,笑言道:“大人谬赞了,此等小作还请不要笑话,那块闲地多亏白侍郎帮忙,才得以如此顺利,大人快去上值吧,别耽误时辰了。”
因靖安侯府也在清月坊,看当时天色尚早,她就踱着步,踩着薄明,从舟府一路走了过来,早早地候在靖安侯府门口等着白束,还真是等到了。
姜如倾垂立躬身:“我也没其他事,就是来道声谢。外面风大,白侍郎快上马车吧。”
她知道他体弱,话语是十足十的诚心,却令白束的额间轻跳,他竟难得添了少有的愧疚感,轻咳道:“舟公子,待会是不是要去地务司办理地皮手续?一同吧。”
白束身边的随侍惊诧,大人好静,从未邀人同行,连自家妹妹都不喜亲近,他竟邀了只见了两面的人?
而且今日不是说去骁骑七营,怎么又要去地务司?
姜如倾刚想推诿,又见白束咳喘得涨红,想是他站在外头太久了,便应了下来。
白束的话少,姜如倾也不是个多嘴之人,车内只听得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之声。
姜如倾觉得这样的分寸就很好,不用应付,她也疲于应付。
想是舟宅快到了,她轻掀窗帷,怔愣了下,府前停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他这么一大早来做甚?
不会又是来和她吃早膳的吧。
姜如倾的心绪又乱了,还来不及放下窗帷,就见宅中走出一抹玄色,长身玉立,漆黑的眸,深不可测,正朝她这边眈眈地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小孩又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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