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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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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序该怎么面对崔旭。
他看着这样一个人,一个生来就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
好像总是可望不可即,他凝视良久,最终只能收回眼睛,毕竟太阳向来不可直视,过度注视只能灼伤自己,又何必?
崔旭本就光明璀璨,在这样的家庭,一生本该平安顺遂。
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让他受伤,不致命的也不行。
在韩晔做手术的当天被送往国外,却没像任何人预料的那样,安安稳稳,反倒是迈向了另一个深渊。
一个全是意外和死亡的深渊。
所以,无人可以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所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崔旭可能不知道,当他提出那个没有人敢逆转的决定时,有多少人在默默为他祈福。
戚时序是那其中的一个,却可能也是唯一不那么真心的一个。
他站在金色佛像的面前,平静地点上那焚香,他极其恭顺,在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应当是没有一个人的心比他诚恳。
他只说,希望崔旭可以安好。
比起崔夫人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比起崔停的以身换身,他的嘱咐太平淡不过,倒显得白黎给他满满一张的祝福词分外可笑。
这就是母爱啊,即使是如此虚无缥缈,不可信的事,也要耗费日日夜夜,誊出那么一张纸,说尽自己的不安,祈求上苍可以怜惜自己的爱子,要他喜乐无忧。
真是可惜了,他倒是从未感受过其中的诚挚,于是这其中的真情切意算是被他糟蹋了。
戚时序收回黯淡无波的眸子,仔细地看着白烟悠然而且,围绕着佛像缠绕。
他只是在想。
这个佛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倘若许诺的都能实现的话,他想要自由,可不可以?他不想再做一个影子,又可不可以?
念头一起,再难收回,反倒盘踞在心中,变成一道愈来愈深的欲念。
他可能从小到大就不知何为分寸,戚苑教他的第一件事是懂规矩,比如不要随意地在外公面前晃荡,又或者想清楚之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如此种种是戚苑对他说的话。
崔停也要他懂分寸,说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都要想清楚了,不要逾矩之后被扫地出门,平添上几分恶心。
他还是不懂分寸,现在是向神佛来祈崔旭的愿,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丝关系也无,又何必询问愿望准不准,又有谁会走上高高的万级阶梯,穿过野化还未开辟的丛林,在这里为他请一个愿呢?
他不是崔旭啊,他不是崔旭。
却每个人都要他当崔旭。
多矛盾啊,血肉之躯,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存在的血肉之躯。
这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佛光梵音,钟鸣鼎钲。
他心澄如水,向佛乞求那个活在光里的人,要好好活。
韩晔喊醒戚时序的时候,发现他额头上布满冷汗,有些担忧地轻声喊他:“小七?小七?”
才看到人睁着雾蒙蒙的眼睛醒过来。
“做噩梦了吗?”韩晔询问。
戚时序下意识地想否认,可眼下确实没什么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只是愣愣的,算是默认下这件事。
韩晔看着眼前剧烈喘气仍没从梦魇中缓过来的人,柔声继续问道:“需要抱吗?做噩梦的小朋友?”
戚时序有些脱力地用衣袖擦着头上的汗,听到韩晔调戏的话,虽是有些错愕但好歹是在昨天的“训练”中适应过来,依旧是不说话,也没说要不要抱,就直接躺倒对方的怀里,睁大眼睛瞧着耐心注视他的韩晔。
韩晔想着其中因果,只用手不断地摩挲戚时序细白的手腕,也不再多言。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戚时序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拥有秘密的人天生便带有吸引力,他当然想去了解他,可是就像蚌含着珍珠,总是去打开外面的壳里面的东西才会更加美丽,要是本身就失去了壳的保护,其中价值连城的珍珠可能也早就被巨浪拍在了海底,丝毫没有趣味了。
更何况,他是真的舍不得逼问戚时序。
那双狐狸眼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往往微微下垂,他就会心软,更惶论那双眼里藏着湿润的泪意,叫人如何不心疼?
戚时序身上一切都矛盾。
就像他独处时最爱的是头顶的夜空和手中的书,却偏偏选择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戚时序眼中真情应当是真的做不了假,可是有时候他表现地也是真的不爱他;举止有礼,学识渊博,是个成熟的人却还是免不了孩子气,会撒娇,会委屈。
谈及孩子气,韩晔的视线倏然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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