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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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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进大堂,戚时序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应当还穿着校服,蓝白条纹的总会让人误以为是蓝天和白云,他就借着这点假想,充当着自由。
他被老师从教室喊出来,笔下是写了一半的数学卷子,当时好像是竞争一个数学比赛的名额。
他本不想放弃。
将笔顿了顿,才算是想清楚。他为何要有执念,本身就不具有反抗的力气,又何必用执念庸人自扰。
墨色在白色卷子上晕染成一团,把最后一题的答案都浸透的变色。
冥冥中有点庆幸自己自傲的性子,从后往前,还能给结局留下点悬念。
他终是收拾好桌面上的一切,被崔停派来的司机拉到了寺庙前。
他的眉眼向来由于狐狸眼自身的轮廓而随时显得温婉,此刻冷淡下来,却连眼尾都是冷的。
他以为的大事,却最终还是看到白黎的垂泪而止住了话头。
这个高三,他请了十几天的病假,去代替崔旭陪韩晔做手术。
然后,在高考可以加分的竞赛预选,他被拉到寺庙里给崔旭祈福。
如此比较起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于是他收敛了浑身的冷气,挂着得体的微笑——这十几年一直如此。
跟随着崔氏夫妇爬山。
戚时序不是养尊处优的脾气,只是近来确实身体不适,这长得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对他而言确实为难了些。
考试时就打开的冷气此刻一时不消停的在他的胃部乱窜,直搅得这个器官狰狞痉挛。
可能是手术之后着急回教室上课,没有调理好,贫血的症状让他眼前时不时的发黑。
到底是没敢停下来。
他是懒散至极的人,能省一事便省一事,虽说这些年,多少嚼舌根的恶言恶语他都听厌了,但好歹谁也没有挨骂的癖好,他们会怎么说他,他也在了解不过,不妨忍一忍,房间里还有上回开过的胃药,何必在这里找不痛快。
戚时序微带着嘲讽地牵动了下唇角,实在是腹部连带着心口发疼,笑不出来了。
僵直着背,略带着佝偻着向上爬,想稍微缓解一下疼痛,就听到崔停不耐烦地催促。
“怎么?这点路崔少爷都爬不上了吗?”
戚时序额前散着发丝,又加上他本来就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完全失去血色的脸加上发白的嘴唇,从侧面望过去,只让人觉得胆战心惊,随行而上的司机本想搀扶住戚时序,看着眼前这凝重地气氛,还是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
戚时序轻嗤了一声,近乎从唇缝里勉强挤出来几个字回答崔停的问题:“哪敢......”
他哪里敢,他不仅不敢还得加紧步伐,免得耽误了真正崔少爷的吉时。
登阶而上,指尖都因为力竭而发颤。
好看的脊背给校服撑起一道弧线,紧绷的肌肉将身形拉得欣长,戚时序用力地抿住嘴,终于还是没发出一声闷哼。
很疼,喉间的鲜血简直像要烈酒入喉,烧灼得嗓子都在颤栗。
掐进手心的痛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显得格外麻木。戚时序的眼里都辨不清人形,但他向来忍惯了,竟还是能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当疼痛都可以充作动力,应该是没有什么会做不到吧。
可是他真的是差一点就撑不住了。
恰逢一片落英,喉间的血还是没压抑住,呛了出来喷在其上,艳丽得好似再度逢春。
秾丽得很。
戚时序眼睁睁看着花瓣错过自己的手,眼中的光突然就有些涣散。
罢了,接不住就接不住吧,好在他从来没有什么执念。
走进里面,焚香味却令胃部更加不适,他斜倚在柱子上,神色淡淡。
想来拉着大师使劲诉说自己不安的崔停白黎也没心思分给他,戚时序索性将身子放得更为松散,近乎大半的力都靠着柱子支撑。
他只是想缓一缓。
不然等下晕倒在佛前,也不知道是该夸他心诚还是不诚。
白黎本是没有看到他的,可是没办法,戚时序在她眼中就是眨眼又扎心的存在,从她见到戚时序的那刻起,他就不痛快。
凭什么啊,凭什么崔时序能姓崔啊。
凭什么她的亲生儿子千护万护,却还是要扎进最危险的地方,拦都拦不住,而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却活得好好的。
她一直无法说服自己让戚时序进门,可是崔停提出的建议却让他无法拒绝。
把戚时序当做一个备用的血包就好,万一有什么意外呢?韩晔的命可以是崔旭救的,也可以被认为是“崔旭”救的,而戚时序存在的意义也就在于此了,我们也只需要忍他几年。
忍几年?
她为什么要忍几年,她的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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