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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干净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忙着偷火铳，忙着安排人刺杀裴修衍。

刺杀裴修衍的大食人是我安排的，我当时的计划很简单。

大食族成功的话，大丰死了皇帝，立马大乱。

大食族没成功，裴修衍受了伤，那我就趁着把脉的机会，在他血里下蛊，让他听从于我，直接派兵攻打北荣。

如果这两个都没办到，那我事后就把一切都推到那晟头上去。

当时你对我真的很好，陪我喝酒庆祝，还说有你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

甚至甘愿冒充兔儿爷，帮我挡住明月郡主的追求。

这些，都让我特别感动。

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友情的人。

你为了救裴修衍受伤的时候，我配了最好的剑伤药给你。

没有任何私心，只想让你好起来。

我知道你喜欢小月，一点也不生气，爱情本来就无法勉强。

我还在想，就这样算了吧，不把火铳运到北荣边境了，也不挑拨裴修衍和那晟的关系了。

我留在京都，当个平凡的小太医，和你公平竞争小月。

我知道周氏的癔症是装的，本想找个机会揭穿她，让小月变成真正的自己。

结果还没等我出手，小月就找到了亲生父亲，你和他们一起弄了一场假死的大戏。

当你去告诉我姜折风病逝的消息时，我很难过。

不是难过姜折风死了，而是难过你瞒了我。

我那么悲伤，你却一点也没心软，完全没准备告诉我真相。

你口口声声说我最好的朋友，却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也要这样骗我。

于是，我借着去姜折风病逝的地方烧纸的名义，告假了半个月，给北荣的将士下了蛊。

我要完成最初的计划，我要中原大陆永无宁日。

那段时间，我之所以消瘦得厉害，是因为我连续使用蛊术，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回到京都后，我找到小月所在的铺子，刻意去接近了她。

她太美好了，见我难过，手抄了那些绝版书给我，还跑去给我读医书，陪我说话。

一个未嫁姑娘，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每日去看我，只为了让我好受。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她看我的时候，眼底是真真切切的愧疚。

有几次，她都差点告诉我真相，我知道，若是我再难过下去，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一切。

她是真心不想看我憔悴难过。

这个世上，果然只有她真正关心我。

我不想让你再影响我们了，就在七夕那天给她下了蛊。

狄布要来京了，我准备完成所有计划后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好在计划还算顺利，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样，你带来的这场变故基本没有太大影响。”

“我要迎娶小月，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凤冠霞帔、八抬大轿、迎亲聘礼……这些都需要时间。我算过了，九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寓意天长地久。”

星无笑忽然停了下来，脸上溢满幸福和满足的笑意。

“夏侯淮，你要尽快把我弄出去，别耽误我和小月的大婚，到时候，我允许你参加我们的婚礼。你肯定也想看到小月穿凤冠霞帔的样子，对吗？”

夏侯淮听完星无笑的这些话，没有愤怒，也没有沮丧，只剩下满心的悲痛。

十二岁的星无笑，被自己亲生母亲剖开心口后，当畜生一样拴起来，每时每刻都忍受蚀骨之痛，整整三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星无笑所做的这一切要怪罪于谁？

如果他的养父没把他带回南疆，如果他的母亲没有因为一己私欲把他当养蛊的器皿，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

夏侯淮怔怔站在原地，滚了几下喉咙，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星无笑，你所受的折磨不是你伤害天下无辜之人的理由……不管你是否相信，在你给小月下蛊之前，我从未故意伤害过你，一直真心拿你当朋友。”

“我承认，我瞒着你，不光是因为小月的父亲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有私心，若是因此给你带来伤害和痛苦，我向你道歉。”

“小月瞒着你，是担心她曾经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的事暴露出来会连累你，你若真心爱她，就不应该给她下蛊……”

星无笑高声讽刺道：“夏侯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没经历过我的人生，凭什么站在这里指责我的所作所为？”

“你出生在山海楼，有父母和六个兄长的疼爱，平安侯是你结拜兄弟，所有人都拿你当珍宝一样护着，你从不知道人间疾苦是什么滋味。”

“你可以永远保持孩童一样的纯真善良，肆意潇洒的活着，没有小月，你依然有身边所有人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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