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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朕说第二遍？”

那个内官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拿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朝代更迭，前朝世子虞棠作为罪臣之后，本应一并处罚。但念其心地忠贞，特赦其罪，削籍贬为庶人，钦此。”

虞棠从开始便没有抬头，把头埋在自己肘间，好像逃避一样的躲避着别人的视线。

顾庭深冷漠的声音毫无波澜的在耳畔响起。让虞棠有点恍惚，模糊想起来之前自己坐在书桌前，顾庭深给他支起窗扇时的场景。

但现在他头上戴着龙冠，点缀着十二根金丝缠制成的龙首，口衔翠珠，晃得他不敢正眼去看。

他离得自己好近，但是又好远。虞棠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角，旁边的指挥使怕他生事，上前一步想去打掉他的手，却被顾庭深拦了下来。

“无妨。”

顾庭深的语气听着也轻轻的，不屑的样子：“一个小孩，他还能怎么样呢。”

虞棠的确没办法怎么样，他只是扯住了顾庭深的衣摆，往前轻轻拉了一下，然后就又收回了手。两瓣樱唇分分合合，像一只受伤之后蜷缩起来的小兔儿。

顾庭深却蹲了下来，虞棠感觉到一个黑影压在了自己身上。

虞棠呼吸停滞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庭深已经这么高、这么厉害了，他的影子已经可以做到完全遮住自己面前所有的光。

粗糙的手心在自己面颊上抚摸着，却没有了之前的温暖，玉扳指的触感很冷。顾庭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和我回去，嗯？听话。”

见他没有反应，顾庭深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把话说第二遍。”

“顾庭深，你骗我的对不对。”

虞棠的眼泪又大颗的掉下来，肩膀一耸一耸的颤：“……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成王败寇，世道就是如此。”

顾庭深半蹲在他面前，但是仍然比他高一截，他伸手掰开了他的嘴，用拇指扣住了他的下颚，语气好像在哄弄小孩，话却一句比一句残忍：

“就好像你当时对我一样，你现在，也是什么都没有。我就算什么都不给，你也得跟着我，像尾巴一样。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关起来，等到你听话为止。”

“首先，别让人再看见你这幅衣冠不整的样子，懂了吗？”

顾庭深抓着他的手腕，两人的距离几乎要变成零，虞棠努力绷着表情，极力忍耐着疼痛。他的手劲太大了，还攥着他的伤口，他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

虞棠不敢看他的眼睛，灼热的呼吸纷洒在耳侧和面颊，虞棠甚至感觉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下一秒他的手就要掐在自己脖颈上了。

果然是个疯批……黑化了怎么这样，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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