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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清冷师尊（5）

黄土堆砌而成的山坡上，迎面吹来的风，也带来了漫天黄沙。

萧韵澜一时不察，被黄沙扑了一脸，束在脑后的长发也被风吹得凌乱飘起，像一巴掌扇在后面村人的脸上，先往左刮，又往又刮，呼呼地扇了村人两侧脸颊，扇出两个对称的红印子，乍一看就像红通通的猴屁股。

“仙师呜噜噜……”村人刚一开口就吃了一嘴头发，说口的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拨开嘴里的头发，脸上红热，不知是被头发扇的，还是羞的。

村人面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仙师就是跟他们凡人不一样，连头发都是干净香喷喷的。

萧韵澜看着滴水的发尾，脸色黑了又黑，在姚锐泽警告的眼神中，到底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面露尴尬，瞪了村人几眼，可惜村人是个没有眼见力的，压根没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还沉浸在近距离接触了尊贵仙师的喜悦中。

村人擦擦嘴角的口水，根本没看出萧韵澜更加难看的脸色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指着远处山下已经干涸裸露出河床的河道，说：“仙师大人，那就是俺们村最近的河，以前俺们祖先刚搬来这里，还没打井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条河里的水，那时候辛苦啊，挑个水都得走十几里路，翻过村口那座山，才能到这里来挑水，在好久以前，这地方还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荒，地上都有长草，山上也有长树的，据说在俺们祖先到这里定居的时候，这山上还有大虫呢，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啥，就变成这样了。”

另一个跟来的村人接话道：“是呀，俺家祖上有个祖先，就是进山打猎，被大虫咬断了手臂，没治好才去世的，这事情就明明白白地写在那个祖先的牌位上，就写着陈家第七代孙是被大虫咬死的，那个时候明明就是山里还有大虫，山上应该是长草的。”

有了人搭话，话匣子就打开了，两个平时在村子里见面都不招呼的人骤然发现彼此还有共同话题，便扯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就变了，俺们祖先以前留下来的祖训，教俺们怎么在这里开荒种田，上哪儿去取水，都是祖训里说的，可惜现在河都要流干了，地上也种不出东西了，好多些祖训都被废除了罢。”

“可不是这样嘛，俺小的时候，俺娘都拿祖训编故事，睡前说给俺听，什么猎户入山捕猎大虫，村里几户人家轮流打水，哪家开荒从地里挖出了金子，这些故事让俺听得可羡慕了，那时候还跟俺娘说，俺以后要当个猎户，去山里杀母大虫，抱几只大虫的崽子回来养，带着大虫出猎，可比城里人带着猎犬要威风多了！”

两人说得起劲，恨不能当场拜把子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谁都没注意到萧韵澜脸色变了又变，这位表情管理大师竟显出些许心虚。

为什么天地巨变，河流干涸，山林枯萎，凡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身为修道者，哪里又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灵气掠夺过量，世间缺乏游离的灵气，自然生灵也就无法维系生机，会落得这样萎靡的状态。

萧韵澜蹙眉喃喃道：“怎会如此？”

修仙界明明有公约规定限制了修道者不可滥夺灵气，凡间又怎会显出如此颓败之态，这些与天道关系最为紧密的山川连生息都快绝了，照这样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离凡间生灵涂炭的结局也不远了。

当山川的生机都断绝，依附自然而生的生命也就被阻断了生路，到时候凡间将会是一片绝人死地，而与凡间共处的修仙界又如何维续生机，只怕也会受到凡间灭绝的牵连，同天道一起陨落。

姚锐泽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话，冷冷地嗤笑道：“白月派推举你加入仙盟是因为你光有一副好皮囊能当吉祥物吗？”

“我记得公约是仙盟和魔主双方共同维系的吧，你是仙盟中一员，应该最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才对，还是你只是占着仙盟的席位，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厚着脸皮多领一份灵石薪水。”

这番话半点脸面不留，扯下了萧韵澜那层高贵仙人的脸皮，身为仙盟成员，他同样也有消灭违约者的责任，甚至他就是发现了权阳冰使用了违约的禁术，在捉拿消灭权阳冰的打斗过程被下了毒手，事后才遭到囚禁。

他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还曾接触到了真相，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我以为。”萧韵澜捏紧拳头，眼中浮现出愤怒，这是他入仙门以来，第一次表现出明显外露的情绪，“我以为这样做的人只是少数，他们怎么敢，这可是动摇天道根本的禁术，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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