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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喘证常发于冬季, 肺为娇脏,怕寒怕潮,尤其要仔细呵护, 小殿下可是今日又受了凉?”
可不是,今天刚从小南阁的井下走了一段水路,又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呆了那么久,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 只会让体温越来越冷, 岂有不病的道理。
赵太医给李弗襄喂了药丸, 诊脉后, 在前几日的方子上做了加减,嘱咐近日务必好好调养, 尽量保持心情愉悦。
心情愉悦是白嘱咐了, 他到现在还生着闷气呢。
李弗襄这个年纪, 不知道娶亲是一件多么复杂而隆重的事情, 他将来能娶一位什么样的娘子,与他的喜欢与否无关,与他的身份地位息息相关。
从李弗襄踏出小南阁的第一天起,他所站的位置便完全不同了。只要有皇上在,天底下的女子不论门第他尽可随便挑选,前提是他本人不能太离谱, 即使启蒙偏晚, 终生庸碌无大作为, 也不甚要紧, 以李弗襄温和的品性, 闲散王爷也能保富贵平安一生, 可不会说话问题就大了。
不管谁家嫁女儿, 一听说对方是哑巴,都得在心里重新掂量。
“叫父皇。”皇帝说:“叫一声父皇,朕答应让你明天见见她。”
李弗襄知道这个人是皇帝,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天下之主,他能一句话把他关进去,也能一句话把他放出来,他可以把人踩进泥里,也可以把人捧上云端。
那么,他一定会说话算数的吧。
皇帝本以为李弗襄没那么好哄,怎么也要多磨一会儿,不曾想,这孩子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略琢磨了一刻,立刻干脆地屈服:“父皇。”
皇帝终于得了他一声“父皇”,在心里反复品味,竟没有感觉自己所期待的惊喜,凡事结果来的太容易都会削弱其中的珍贵,这一声“父皇”亦如此,李弗襄仅仅是将它当成了交易条件而已。
李弗襄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皇帝自己内心别扭了半天,也只能自己消化,传辇把人接回乾清宫,心里想明天一定要和柳太傅聊聊,得让这孩子知道什么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高府。
晚间高景和夫人一同躺在榻上,相互十指相扣,却各自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
高夫人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高景:“夫人?”
高夫人:“夫君,你和我说实话,咱们阿行是不是在宫里受委屈了?”
“为人臣子,谁在宫里能不受点委屈?”高景道:“只是咱们阿行性格与其他孩子不同,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还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吧。”
高夫人一愣:“你何处此言?阿行她性格不好?”
高景翻身面对她,手在夫人的肚子上摸了摸:“你现在不要操心这些事了,相信我,我会好好护着阿行长大,也会尽力保全你们的。”
高夫人扣上夫君的手:“我这身子已经过了三个半月,按理说该坐稳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最近总是突突的。”
高景安慰道:“放宽心,别多想。”静夜里,夫妻两互相依偎着,高夫人喃喃地叹了一句:“……儿女都是父母债啊。”
高悦行陡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床上颇有些不适应,长姐高悦悯在身侧已经熟睡了。姊妹俩今晚聊了很多很多,主要是长姐太想念她了。
高家没有与她同龄的孩子一起玩,高景不纳妾,家里没庶出的孩子,只有一个略大的哥哥,早已送到了书院读书。
高悦悯一个人太寂寞了。
高悦行轻手轻脚下床,到外间推开了窗,任由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
不知道李弗襄现在怎样了?
见不到她,他心里会难过吗?
高悦行后知后觉的难过泛上心头,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能见面了,就觉得异常烦闷。
她穿越了十多年的时光,费尽心思绸缪那么久,相处的时间才短短几日。
不够!
她不满足也不甘心。
高悦行知道自己将在十六岁那年,盛妆嫁给了少年将军李弗襄。可是还有十年啊,她难道要在这深闺中抱着一日浓似一日的想念,等过这漫长的十年?
高悦行越想越愁,站累了,回到床上躺下,依然辗转一夜未睡。
次日前往正堂请安的时候,高悦行精神不振,同样的,高夫人也一夜未休息好,昂贵的脂粉都遮不住浓浓的疲态。
高悦行只见到了娘亲一人,不见父亲的身影,心里算了算时间,问道:“早朝应当散了,父亲还未归?”
高夫人招呼两个孩子用早膳,道:“你父亲近两日忙得很,经常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刚刚又让小厮传话回来,说陛下有事相商。你们先吃饭,不必等了。”
高悦行没太在意,以为他们还在忙狐胡细作的事,用过早膳后,被母亲拘在绣坊里练绣工。高悦行扯了彩线,瞧见墙上挂着一幅百鸟朝凤的绣品,也不必勾勒纹路,拈起针,信手将那只彩凤绣在了底布上。
高夫人背着手在她身后,瞪大了眼睛:“我儿这是怎么了?忽然开窍了不成?绣工进步竟如此神速!”
高悦行笑了笑:“刺绣不难,是女儿从前躲懒,辜负了母亲的教诲和期待。”
高夫人望着忽然这样懂事的女儿,心里竟然不觉得开心,慢慢地反上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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