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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高悦行人都走出春和宫好远了, 混沌的脑子才渐渐清醒。
乾清宫是何等地方,哪怕皇帝本尊不在里面,那也不是她轻轻松松就能摸进去的地方。
搞不好, 落个窥探圣驾的嫌疑,还要顶着掉脑袋的风险。
高悦行顿住脚步,可是真的好想见他啊,她只短暂的停了一下, 便又继续放缓脚步向前走去。
到了乾清宫附近, 高悦行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风都变得更凛冽了。
乾清宫附近是没有灯的, 宫里唯一在夜里完全隐匿在黑暗中的地方, 停在高悦行的位置抬头往,正见一轮下弦月悬在檐顶。
从乾清宫出现在高悦行视线中的那一刹那, 甚至更早些, 她的身影就一直被乾清宫的附近的禁卫盯住了。
当她站到阶前的时候, 丁文甫早已等了她很久。
高悦行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了。
丁文甫道:“夜深了, 陛下不在,襄王歇了,高小姐请回吧。”
早料到结果会是这样,高悦行依然有些不甘心。
但是禁军在前,不容冒犯。
高悦行虽然不肯离去,但妥协的退后了几步。
丁文甫叹气, 再劝:“回去吧, 有什么话, 明日再说?”
高悦行拖着步子再退, 然后转头。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四处一片静寂的黑暗, 忽然亮起了朦朦胧胧的光, 从身后透了出来,柔和地打在高悦行的身上,在她脚下晃出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高悦行忽然就走不动了。
乾清宫里亮起了灯。
尽管里面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那人的意思已经无比明确的彰显出来。
高悦行站在台阶上和丁文甫对视。
丁文甫一耸肩,妥协:“好吧。”
他松了口,高悦行跟在他的身后,终于如愿踏进了乾清宫。
李弗襄正立于窗前点灯,玄青的寝衣宽袖曳过桌角,领口处松松散散的,灯下衬得他像明珠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高悦行凝望着他,心里正想着的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在不那么正经的时候变得那么正经?”
李弗襄:“……”
他是这没听明白,手里的烛台都停住了:“什么正经?什么不正经?”
高悦行抿着唇,安静了片刻。
李弗襄手中的烛台开始淌下红泪,起先,谁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一抹红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缠进了袖中,高悦行大惊失色,抢上前去,李弗襄手上一颤,却将烛台握得更紧了,稳稳地放回到桌案上。
高悦行去抓他的袖子:“让我看看。”
李弗襄甩手一卷,看不清是什么动作,转瞬已将自己腕上的痕迹清理干净了,高悦行只见到一抹淡色的红/印,她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没破皮,或许会肿,高悦行见暖阁里的铜盆里储着一些冰块,于是用手帕浸了冰水,缠在他的腕上。
高悦行问他:“你好些了没有?还疼不疼?哪里难受?”
李弗襄微微低头望着她,说:“好了。”
他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开心。
高悦行不解便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李弗襄说:“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你明知小南阁是禁地,依然冒险溜去看我,现在,你明知乾清宫重地,依然星夜前来,即使知道未必见得着我……我承你的这份情谊,让我如坠云端梦里,时常在想,会不会一睁眼,梦就碎了。”
高悦行其实非常知道他心里最渴求的是什么。
他偶尔会让人觉得记仇,一件很小的事情,可以惦念很久,且绝不释怀,但是深剖进骨子里,会发现真是的他是另外一个样子。
想要吸引他,对他展现出的善意,就是最好的诱饵。
他喜欢沉浸在爱里。
高悦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轻开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口型是:“只有我能给你。”
李弗襄的眉峰一挑,似乎在回应——是,只有你。
人沉溺于情爱中总容易忘乎所以,高悦行好歹没忘了正事,问道:“你带进宫的那位温昭容,是什么来头?”
李弗襄道:“我们上次好像谈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你猜到了。”
高悦行:“我是猜到了一点。”
李弗襄点头:“就是你猜的那样。”
在宫里,有许多话是不敢往明了说的,即使是在此时空无一人的乾清宫里,也要掂量墙根上爬着的蚂蚁是否可信。
李弗襄忽然提起一个人:“阿行,还记得李弗逑吗?”
那个人都快已经淡忘在高悦行的记忆中了,她说:“还记得?怎么了?”
李弗襄说:“我曾见过他。”
高悦行神情一变:“在哪?”
李弗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一会儿,笑了笑,道:“梦里。”
可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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