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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校内运动会也该结束了。
许平忧起身,平平稳稳地目送长辈进了后院,道别,“阿婆再见。”
路过柜台时,费行云于百忙之中抽空抬头,斜她一眼,将什么东西敲在台面上,敲击两声,“拿着。”和上回给她倒水一样,顺手的事儿。
两只创可贴摆着,散着。
许平忧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将衣兜里的东西摸出来,放到创可贴所在的地方,两边交换完毕,起身往外走。
断弦不知道被谁歪歪扭扭地折成一朵金属花。
等这头换好吉他弦,试弹过,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费行云最后一次拂过琴弦,成调的音阶响动,抬眸,刚好看见这朵花躺在透明的玻璃上,发青的灰黑。
有深秋的凉风吹过,一切都是冷色,灰黑却发着热。
……
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是能过的。
至少,学校里老师的课照常,活动照常。同学不主动来往也就算了,井水不犯河水,日子长久下去也就渐渐形成了习惯,总归满打满算,还剩一年就能平平静静熬到尽头。
许平忧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秋日最末,上午下过一场雨,午后万里无云,太阳久违地高照。
她如常一样,洗过澡吹过头发,换好衣服,一路路过一楼的麻将馆,路过巨大的榕树。阳光正好,锅碗瓢盆,晾晒棉被,各种杂声起伏,汇聚成成东巷日常的平凡生活。
学画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她就有多少个这样的周日下午。
楼下小姑娘家的小白狗渐渐大了两圈,已经会护主吼人,远不如小的时候温顺。不过小主人乐见其成,竟然也不去纠正这个恶习。许平忧听出对方话里话外的得意,也不戳破,只是听着,点着头,她说什么是什么。
快到一学期末尾,有了期末考试的压力,许平忧也不能像之前一样一周不落,这一趟过来,也有要跟阿婆说一声暂停的意思。
费行云不在,据说是和安桓去了运动公园,滑板又换成了其他项目,远比她的生活丰富多彩。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中指左侧长了一层茧,微微凸起。
邓阿婆却笑,说她这是用了心,使了力,才有此收获。
“不过你这个年纪正该爱点俏,”阿婆是过来人,给她一个解决办法,“回去抹抹油,揉一揉、搓一搓……或者每天晚上厚涂一点乳霜就行。”
许平忧只点头听着,没应声。
阿婆却看透了她似的,叹气说着道理:“你一心在想做的事情上是好的,但也不要过分专注了,要学会对别的事情抱有兴趣,无论是人还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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