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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颓微,现下人人避之不及,纵使镇西将军回朝了又如何,不过是上赶着被削兵权。”
拢枝拿着捣药杵‘吭哧吭哧’地捣鼓了几下。
“你这丫头倒是想的美,倘若真这么容易,阿弟也不用与谢太后在选秀这事上,讨价还价多时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家三代为相,背后牵扯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倒台,不过是暂时收敛锋芒罢了。
“哼,这涝灾因他们而起,这算是自食恶果!”
拢枝成天和这些草药毒物打交道,加之年纪尚小,心性耿直单纯,一向口无遮拦惯了。
“也不知圣上纳妃这夜,滋味如何?想来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自幼长在西三所,饥寒交迫的,从未有人上过心,先帝连个开蒙的通房宫女都没安排过呢……”
‘扑哧’原本面容冷肃站在墙角的窕枝,被拢枝脱口而出的这句不走心的话弄得失了态。
孟清禾更是卧在软衾笑疼了肚子,撑在床边的雕栏上直不起腰来。
“拢枝,日后去了相府可千万收敛着些,你这性子容易吃亏。”
“去相府做什么?难不成主子你是铁了心要嫁那烂了心肝的谢殊?”
拢枝蹭地一下来到窗前的春凳上,与孟清禾对视许久,见她眼中的神情并不像平日那般打趣说笑的模样,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窕枝面上倒是没什么大的神情起伏,自她将主子的白玉扳指丢到谢殊轩车上那一刻起,就明白了孟清禾的用意。
窕枝只在一旁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家主子算是求仁得仁了还是色令智昏,非那谢家公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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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禾又在庄子上享了几日的清闲,就在夜半三更被宁远侯府的仆妇们请回了去。
宁远侯府世代簪缨,比起以军功封爵,历代家主血染疆场的镇西将军府安稳了不知多少。
孟清禾一踏入侯府,等着她的就是灯火通明的正厅大堂。
她的嫡母冯氏高坐主位,案前放了一卷明黄圣旨。今晨,沈尧安携天子圣旨亲临宁远侯府,为其与相府缔结了一道天赐良缘。
冯氏大骇,宁远侯孟岱岳早几日被派去边陲治理水患,阖家上下仅她一个妇道人家把持,纵使兹事体大,也无一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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