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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贵妃现下披夜露而来,有何贵干?”
……
颐和轩内,拢枝收拾内帷时,骤然发现午后自己精心调制的那笼苏合沉香的香盘,正纹丝不动的静静躺在孟清禾的案台上。
她心下生疑,复又拿起另一侧香袋掂量了一番,这合欢香倒是用了大半,像谢殊那样高傲的人,想要逼他就范,恐怕非得靠这些药力方能维系。
孟清禾踩着两齿木屐绕空廊漫无目的的行进着,绸红帛面的节系编式覆于白皙的足面,响屐顿挫,迎着领路侍女手间风灯发出的昏黄亮色,止步在颐和轩的静室之前。
她抚着槅门上雕花,指尖摩挲,踌躇许久仍是未曾推开门扉,隔着窗牖上薄薄一层窓纸,暗自叹了口气。
若是能拉拢绫华,以她在臣子心中的声望,足以与容景衍周旋一阵,只傅翊那边,国师白菡霜自上次偏殿中刺杀一事后音讯全无,没想到是被阿弟藏了起来。这事一旦走漏风声,司天监那帮人又要借此大做文章。
静室内漆黑一片,隐隐传来几声铁索轻触床沿的细碎声响,谢殊这段时日以来夜半总是难以入眠,即便小憩一会儿,只要一丝响动又会醒来。
不知是他刻意如此保持警戒,亦或者是当真与她在一起这般坐立难安。大半的安神香焚了好一段日子都没什么大用,这样下去,任他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罢了,绫华向来高瞻远瞩,不耽于眼前情爱,旁观者清,或许她这段日子将人拘着太紧了些。
金乌破云,朝露沾衣。今日静室的门依旧紧闭,门环上的铜锁却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名值守的宫人。
只夜间谁也没有听到那一声锁芯转动的清响,以及铜锁被掷入湖底的闷响。
颐和轩一早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负责侍奉容景衍的是忙碌了一宿,眼底盯着一片青黛的拢枝。
昨晚孟清禾回来,忽然说要解了谢殊的眼疾,她便不得不连夜寻方捣药,一直忙活到晓月高悬西侧,才端着药盅回到寝间,头刚一沾迎枕,又被这位镇西大将军找上了门来,与他一同前来的他府上名唤泠娘的通房。
前些日子容景衍领军自临安门回京,受百姓夹道拥簇欢迎,与之同乘一骑回来的女子。
容景衍虽是先一步暗中乘坐车马秘密返宫面圣,可此事大抵知道的人不多,凯旋归朝明面上列队受礼亦是对在边疆浴血将士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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