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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皆与那些苦读数载,为博取功名考入翰林的寒门贵子不同, 皇室宗亲里得以承爵的侯门嫡子,大多一出生就被帝君赐下相应品级,纵学业不精,将来在父辈的提携下, 也是可以步入仕途的。
“谢太傅, 贵妃娘娘是你的妹妹么, 她长得可真好看。”
谢殊衣摆微沉, 旋即被一只小胖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柳霄明,你当在王太傅处修习礼乐, 而非是此处。”
男人面色板正, 脊骨挺拔, 颇有严师之风。昔日一条白缎, 掩去了他凌厉锋芒的眸色,一众学子只觉谢太傅为人温和儒雅,故在他跟前形似泼猴般,漫无拘束。
柳霄明是礼部尚书嫡幼子,他母亲宝安县主乃恭亲王一脉独女,算作是谢太后的一门远亲。
“可…太后娘娘让我多跟谢太傅亲近的。”
天真奶气的童声传入耳畔, 谢殊视线下移, 最终缓缓落到了这个身量刚及他膝盖的小团子身上, 不过是个刚到垂龆之年的幼童, 怎么这般胆大, 倒懂得把太后搬出来压他一头。
“那又如何?你现在应该在那边。”
谢殊嘴角轻勾, 抬手指了指庭院槅廊下另一侧的静室。
谁想眼前拦路的小胖墩不仅没离开, 反倒双手叉腰,一脸无惧的与谢殊对视了上去。
“谢太傅我不怕你,我爹说了,谢相要入翰林招婿,你现在就是只纸老虎!”
柳霄明是太学里出了名的纨绔,许多老太傅不愿沾上麻烦,同宝安县主交恶,故而对他的种种睁出格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殊本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欲多管,谁曾想这小子横的紧,硬是拦下他的去路,在他面前撒泼打滚,嚷着要去见传闻中宠冠六宫的谢贵妃。
恰在这时,打钟的小仆拿着木槌,走到庭下挂器的青铜编钟旁轻敲了两下。少顷,静室內喧哗一片,王太傅手拿戒尺长卷,推开竹门缓步走了出来。
迎面遇上礼部尚书家的小祖宗,年过耳顺的王太傅,面上的花白胡须忽而一颤,将要与谢殊寒暄客套的话尚未出口,就生生咽了下去。
匆匆疾驰了两步,待到相隔甚远一段距离后,王太傅方才气喘吁吁的摆手示意,用苍老粗粝的声音喊道“谢太傅,下半堂的通典讲授,要劳烦你啦~”
因着谢殊平日不大来太学授课,故而被定下的是补职,其余太傅分科别类的讲学,若是有缺席、或身体抱恙半途而退的情况,需得由他来接替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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