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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安排人将前些日子捉拿的璟王傅曜旧部放了出去,用他们的名义与各世家为敌,也省的陛下手上沾染太多秽事,寒了朝臣们的心。”
孟清禾又拿起另一侧今日科考的试题看了一眼,倏尔觉得谢殊能甘于在太学内做个闲散太傅也是一桩好事,只她近来无暇顾及到他头上,拢枝跟着亦不常在府中,监视谢殊的手下也被临时安插去了旁的任务。
傅翊拂了拂龙袍上的褶皱,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交付于孟清禾之手。
“朕听闻傅珵被绫华请回来了,只是碍于山高路远有所耽搁,既然绫华殿下如此看重怀淑皇姐,不妨送她个顺水人情。”
孟清禾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竟是足以调动大内禁军的黑羽令,较之容景衍手上的兵符,这算得上是傅翊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
“遗诏既已销毁,陛下无需如此,为今之计是……”
她急促的话音被傅翊的一个手势所打断,禁军是大内皇城最后的自保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
“阿姐,朕不想让太子哥哥再从朕这里夺走任何东西了,他生来便是贵胄受父皇宠爱,即便没有谢太后背后的支持,仍是一人之下的太子,他凭什么不染尘埃,干干净净一身白?”
这是傅翊在看过怀帝遗诏后第一次表露出明面的不满,赐死所有皇子独留太子一人,这样的话语太过诛心,他甚至不敢再去看第二遍。
世人皆知太子仁德,他的光辉太盛,以至不知何时,傅珵的周围早已阴影从生,傅曜是被怀帝刻意宠出来的劣子,为的是成为太子御极之前的那最后一块巩固人心的垫脚石。
傅翊眼底漫出一丝猩红,那抹扭曲的表情在他俊逸的脸上稍纵即逝,倏尔他脑海中浮现起了幼时那只名唤阿白的狸奴,在母妃去世后不久,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仅回避着自己的亲近,还在他的手背上挠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陛下,您已经是大燕之主,再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任何东西了。”
手足相残非是止戮之道,傅曜人虽被关在昭狱,但近些日子狱里并不太平,谍司已然捉拿了不少前来劫狱的亡命之徒。
正午三刻,金乌初露黯光,雪落中亭,皇城内钟鸣不绝。
一架华美的鸾铃轩车自午门驶出,直奔会试考场。
孟清禾褪下大氅至于车榻一角,腰间的黑羽令牌分外醒目,她受令一旦傅珵踏入兆京,杀无赦!
鸾铃阵阵迎风摇曳,马蹄踏雪疾驰长街。
谢殊整理了一番众考生的答卷封装入册,交于奉命前来上呈的沈尧安时,余光扫过不远处颇为眼熟的车架,眉心一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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