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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笑间,倏尔听得外间陆陆续续传来一阵熙攘声,那小管事遂上前来如实禀明了那是趁着年节即将返乡与家人团聚的仆婢们,前来向主子谢恩叩首的礼节,是谢府中长年以来的惯例,免不得的!
孟清禾一壁忙不更迭的拢上披袄,一壁从妆奁匣屉中抓了一把金瓜子递与在旁的小丫鬟,
吩咐她前往分发了去,算作一点心意。
“在天寒地冻的时令早起磕头,我可担待不起这福分,南苑近来开了几道水渠,地上的青砖湿寒,早些遣散了他们各自去罢!”
将近年关,兆京旧俗官家夫人嫁过来的第一年是要同夫君一道辞旧守岁的。思及此,孟清禾眉眼间又多添了一丝烦扰。
谢殊忙于公务,几日几日的不见人,纵然她有此心,将两人面上的和睦遮掩过去,又要到哪里去寻人呢?算了,这等俗事,不提也罢。
冬日凉薄的光景,又这样被孟清禾闲散着过去一阵儿。
傅翊已然称病不再参与朝会议事,谢太后为稳超纲垂怜听政,更在明面上委谢殊以重任,在丞相官阶上御赐钦点了摄政大臣一职,暂代圣上打理朝政。
朝臣们的奏疏零零散散的送来相府半月有余,这段日子以来谢殊忙的脚不沾地,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孟清禾。
傅翊彻底撒手不管朝堂之事,却毅然死撑着不肯交出先帝遗诏来,颇有一番隔岸观火的做派。
纵有谢太后坐镇,各方诸侯上书弹劾他的奏疏亦有不少,只是迫于傅翊尚在皇位,不敢轻易出兵发难,唯恐落下个‘叛臣’之名,被谢殊借故出兵剿灭。
宁远侯府这月又送来了几封拜帖,这回上头倒是虚情假意的添了几笔思女之情,谢殊随手将其丢在一旁不由嗤笑。
孟岱岳此人最是擅于审时度势,以往为了讨好怀帝连府中妾氏都甘愿双手奉上之人,如今倒也坐不住前来投诚于自己,此等惺惺作态之举还真是不堪入目。
孟清禾一直与侯府的联系甚少,她自被舒贵妃以怀淑伴读之名召入内廷后,更是与侯府再无多少牵扯,那孟府的这趟浑水,她还是不要去蹚为宜。
“大人,夫人吩咐婢子来给您送参汤来了。”
南露手提食盒,面上浮现起一层淡淡的阴翳,门外高悬的棱灯在她的头顶斜照下一寸清辉,昏暗微弱的光晕映在她的鼻翼上,一侧微明一侧深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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